林燮山:“那就远一点,只要我的坟头能看到帝陵就成。”

史玉话锋一转:“我也想,可就怕陛下会不答应。”

林燮山:“陛下不答应,我就在奉天殿前跪着。”

史玉笑骂:“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堂堂的隋国公,何时变成市井老翁了。”

林燮山淡笑道:“你我本都是该走在先皇前头的,讲不讲脸面,先皇也看不到了。” ,也看不到了……

史玉脸上的笑淡去,眼角突然就红了。他抹了下眼角,声音变得沙哑:“我想不通啊。你我都是该走在先皇前头的,怎么就……”他更想不通的是,先皇如何能狠心地让 殉葬。 ,又怎么能舍得宁王殿下和宇王殿下,就追随先皇而去了。

林燮山:“俣国能有今日,先皇英明神武。若非 让先皇退位,先皇只会更劳心劳力。平宁伯过世那天, 曾对我说过,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摆脱不了的宿命。那时, 说,若他不在了,他希望身边的人都不要哀伤。我当时还说 定会长命百岁。现在想来…… 那时候就做好了会随先皇一起走的决心了。也或者,这是 与先皇的约定。”

史玉不能理解:“先皇为何要跟 做这样的约定?先皇难道不爱 吗?若爱,又岂会舍得让 追随而去。遗诏上,可是清楚写了,要 ‘一人’殉葬!”

每每想到此事,史玉就心如刀绞,无法释怀。

林燮山却不能说他的猜测,只道:“先皇与 之间的感情,不是我等能肆意揣测的。我现在就希望,先皇能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他和 现在怎么样了,两人在‘那边’可好。”

史玉的眼角又红了。

清晨火车的汽笛声再一次打破车站的宁静。皇家列车号缓缓停下,父皇和母后仙逝后返回西州的宁王南容宝柠带着伴侣与儿子、弟弟还有几个特别的人回来祭拜父皇、母后。宫里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宁王南容宝柠和南容恪一辆车。先皇仙逝后被康靖帝册封为宇王的南容西俣和堂兄南容澈一辆车。宇王和南容澈都是一身的西州部落装扮,裹着一件厚厚的狼皮皮裘。

马车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街道上挂着白灯笼或黑 ,南容西俣(天宝)和南容澈的心情也十分的低落,特别是南容澈。看了一会儿,他眼睛里就有了泪。

天宝:“哥,你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再哭就伤眼睛了。你本来就近视,再近视下去就要戴眼镜了。”

南容澈拿出手帕擦眼泪,说:“我难过。”

天宝拍拍他:“我知道你难过,我也很难过。但你真的不能再哭了,你现在看东西已经模糊了。”

南容澈忍下伤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马车直接驶入宫中,停在了奉天殿外。康靖帝亲自出来迎接终于归来的弟弟。齐王、晋王、楚王都已经在了。

自从太上皇与顺太后过世后,齐王、晋王和楚王就一直留在京城陪伴伤心欲绝的德太侍、惜太妃和明太侍。顺太后殉葬,明太侍一病不起,宁王陪了他月余,明太侍才转危为安。坚持到太上皇和顺太后出殡、入皇陵,明太侍就搬去了太皇太后留下的佛堂。年初,明太侍又病了,康靖帝和皇后出面,把明太侍从佛堂里请出来,楚王接了母父去楚王府居住。

太上皇和顺太后离世后,德太侍也搬去了齐王府,惜太妃搬去了晋王府,只有嘉太后还留在宫中。武陵王南容辰极被康靖帝下旨召回,赐封为武王,留京辅佐。武王已经先行出发前往皇陵。圣帝与圣后忌日的前一天,康靖帝会带着诸位长辈和子嗣们前往帝陵。

宁王从车上下来,康靖帝率先迈步走过去。宁王脚步加速,来到大哥面前跪下:“弟万臻叩见王兄。”

“快起来。”

拽起弟弟,康靖帝抱住他:“瘦了。”

宁王回抱王兄:“大哥也瘦了。”

康靖帝放开弟弟,齐王上前,宁王抱住齐王:“二哥。”

齐王:“你可算回来了。”

宁王:“海上风暴的时间久了些,一路上我就怕赶不上,好在赶上了。”

宁王与诸位兄长拥抱,康靖帝抱了抱侄子:“天宝越发长大了。”

南容西俣要行礼,被康靖帝拦住。南容澈跪下,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康靖帝:“起来吧。”

“谢父皇。”

南容澈站起来,又一一向几位皇叔行礼,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了西俣的身后。

宁王回来了,在奉天殿坐了会儿,和皇兄们说了说话,他就马上带着儿子去见嘉太后。嘉太后的精神不大好,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过看到宁王,嘉太后很是高兴。自从太上皇和卓季离开后,嘉太后就觉得宫中冷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