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抱歉、抱歉、抱歉!”

“连夜帮陛下抄写为先帝和昭宴太子祈福的经文!”

“手不稳,端不住茶盏。”

楚清玖默默转身,握住嘴的手更加用力。

他突然觉得,从某种角度讲,这两只鹦鹉都比他聪明。

祁柏轩目光定定的望着虞珩手中的宣纸。

因为茶水倒在上面的时间太短,至少三分之二的金文都没被影响。给精通此道的人几日的时间,完全能如同临摹似的写出仿佛以假乱真的仿字。

虞珩为免没被茶水模糊的字迹被影响,特意将毁去的字与还没被影响的字分开,语气仍旧难掩愧疚,“阿耶莫要生气,儿并非不尊敬祖母。从明日起,儿晨起洗漱先为祖母抄写三页经文,然后再去做其他事。

祁柏轩闭上眼睛,疲惫的摆了摆手,“莫要忘记你说的话,下次来看我时,将你抄写的经文都带来,早日拿去祠堂供奉。”

虞珩顺势离开,按照计划,先接纪新雪下衙,再去宝鼎公主府吃席,然后回府休息。

没想到,正在宝鼎公主府吃席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虞然再次赶到安国公主府求见他。

虞然称虞风染病之后心情极差,希望虞珩能写封安慰虞风的心情,鼓励他安心养病的信,帮助虞风脱离困境。

从这日起,连续十日,虞然几乎每日都能找到理由来求见虞珩。

不是以虞风的病情为理由,求虞珩给虞风回信,就是拿着虞氏家主感慨祖宗情深的信,求虞珩回信。

虞珩心软,十次中,只会推却两、三次。

偶尔手头没有其他事,还会当着虞然的面回信。

英国公府那边,虞珩也从不会有推辞之言。

因为每次开口的人都是祁柏轩,身为孝子的虞珩,甚至愿意加倍完成要求。

比如依照五日之约,将襄临郡王金印借给祁柏轩的时候,不仅带去许多亲手为英国公夫人抄写的经书,还额外附送五份落款为襄临郡王的名帖。

虞珩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纪新雪去见虞然,但纪新雪已经醒悟,刚……之后腻在同处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所以,虞然等得茶水都换了五壶,见到的是脸色深沉,明显心情不佳的襄临郡王。

第191章

虞氏家主的信五句离不开安国公主,三句离不开虞风。几乎每个字都在提醒虞珩,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

虞然想着家中的交代,硬着头皮与虞珩哭诉虞风在庄子养病期间的种种不如意,再次恳求虞珩写信宽慰虞风。

说到动情处,他甚至举起广袖擦拭眼角,“小叔在梦中见到先祖,言先祖与公主骨肉分离,在地下也苦于没有信物,无法相间。醒来之后越发消极,精神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虞珩掩嘴假咳,挡住嘴角的嘲讽。

虞然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能猜到后文。虞氏多半是隐约听闻过,早年安国公主虽然碍于武宁帝的遗旨未曾与虞氏之人见过面,但曾留给虞风那系一枚公主府的信物。

去年年尾,虞风和虞然因刺客之事赶来长安。

虞风的地位明显不如比他小个辈分的虞然,不久之后,他就悄悄将公主府的信物还给虞珩,求虞珩能保住他妻儿老小的性命。

如今虞风被关在京郊庄子中‘养病’,任由虞氏捏扁捏圆,没办法完全隐藏信物的去向,也不算奇怪。

虞氏想要从公主府拿回信物。

做梦。

青竹端着第六壶茶水进门时,虞然已经双眼通红,泣不成声。仿佛太阳落山之前,虞风看不到公主府信物,就没办法再见到明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