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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一阵担心,也无心理会几个已经拥到她身边的丫环嬷嬷,心里为楚霸宁担心。她怕那个严肃又负责任的男人会真的亲自跑到城楼上去,外一哪支暗箭伤着他怎么办。

“王妃,这战事一时半刻的不会结束,夜寒,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章嬷嬷劝道。

如翠和如蓝也一起劝着阿难,阿难吸吸鼻子,被冻得打了几个喷嚏后,决定还是回房内等着吧。

阿难一个人不安心,遂让如翠进来陪她。

很快的,阿难觉得让个二货来陪她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这二货什么话不提就提她小时候未被卖进丞相府前,经常在街坊中听一些卸甲归田的老士兵们说战场的事情。于是,如翠也絮絮叨叨地同阿难说起来,而且面色不变,将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一骨碌的倒出来了。

阿难听得面无士色,真想用抹布堵住这丫环的嘴。

最后,阿难忍无可忍地将这丫头给赶到外间,自己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瞪着室内的灯火,听着外头呼啸的北风及风中隐约传来的金戈铁马之声,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下半夜,阿难没有怎么睡,天刚蒙蒙亮,便睁着一双黑眼圈胡乱地穿了衣服便出门。

阿难抓了个小厮询问了外头的战状,小厮自个也不清楚,没能回答阿难。阿难想了想,索性去了城守府。

何城守也如楚霸宁般昨夜鸣警时便去了军营,城守府里只有何夫人一人。

何夫人听说她来了,亲自过来接见,见阿难神色萎靡,略一想便知道是何原因了。

“王妃莫急,咱们大楚皆是响当当的好儿郎真汉子,守护国家百姓眉都未动一下,可不是那些北越的蛮子能欺负的。北越蛮子敢三更半夜来犯,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定然叫他们将命留下。”

何夫人说这话时,铿锵有力,眉眼坚毅,真真是个帼国不让须眉的女子。

阿难很快便被何夫人安抚下躁动的心。

何夫人知道阿难刚嫁与肃王不久,算起来还是新妇,两人便分开了,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多少有些嘘唏。且阿难刚来桐城,未曾见过战争的惨烈,自然会想东想西,不由留她在城守府里说话,也让她安安心。

谁知下人刚上了茶,又听下人来说赵将家的闺女拎着鞭子上门了。

赵琦华是个嫉恶如仇的姑娘,此时北越人来犯,她自小习武,此时真是恨不得跑到城头去亲自领兵杀敌、保家卫国。只可惜赵姑娘的种种热血英雄主意被她的奶娘会劝阻了,赵琦华的奶娘知道每当北越人来犯自家姑娘看到父亲辛苦迎敌的模样,总想去帮他,自己也劝不住,不得已只能将祸水东引,引到了城守夫人那里。

城守夫人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每次赵琦华都来这么一下,她已经麻木了,但因是赵将军的女儿,她不得不让人请她进来。

赵琦华一见阿难,劈头便问,“咦,你怎么在这里?”

阿难喝了口热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情绪已经稳定来来,温言笑道:“外头战争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些不定,便来找褚家姐姐说说话了。”

赵琦华一听,仿佛找到了人生知已一般,跳到阿难面前说:“哎呀,你是不是也觉得北越人太可恶了,是不是也想去将那些蛮子赶走?呵呵,我也是呢,可是爹爹说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情,女儿家乖乖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爹爹真是的,竟然鄙视女人,难道他不知道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是吧?是吧?”

“……”阿难很想为赵琦华这种十分符合现代人的宣言叫声好,但她现在是肃王妃,还是不参与这话题吧。

城守夫人轻咳了声,这姑娘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不经意间得罪人都不知道,是以才会特拉仇恨。像肃王妃,说话也是个直的,但明显的有技巧多了,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戳得人心肝疼也莫可奈何。

赵琦华此时的心神都被城头的战争吸过去了,哪里还有心思纠结阿难的身份什么的。这姑娘虽然是个拎不清的,但却不是个记仇的,前些天还可能因为肃王而与阿难生气,但经过几天的沉淀,没见着了肃王,心情平静下来了,面对阿难也觉得没啥了。现在听了阿难的话,按自己的理解,觉得阿难也和她一样关心外面的战争,大喜之下不由得拉着阿难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阿难苦着脸,她是个小人物,才不想去城头杀人呢,那是男人的事情,她只要做个成功男人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就好了。

等赵琦华发表了自己因为是女儿身不能上战场的遗憾后,突然对阿难说:“你说我穿上士兵的衣服去城头杀敌,爹爹会不会答应呢?”

阿难汗颜,这姑娘真是个傻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