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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讨厌”在小时候或许还模模糊糊分辨不清,但在长大后,在这十年间,已被我逐渐参悟明了。

十岁那年,我家里出了件大事。

我爸下班回家路上遭遇车祸,被一辆集卡连人带电瓶车卷进车轮下,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伤口太深,失血量太大,神仙难救。

弥留之际,我爸拉着我妈的手,让她发誓一定会好好抚养我们长大,特别是盛珉鸥,要供他上高中上大学。十几年夫妻,他实在很清楚我妈的德性。

我妈虽然心里不愿意,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那个时候也只能点头答应。

自此她孤儿寡母,带着一个拖油瓶,对盛珉鸥更是漠视嫌恶。

盛珉鸥高中寄宿后就很少回家了,只有过年和我爸忌日才回来,寒暑假都会在外面打工。

高三那年开始他就不怎么问我妈要钱了,靠着打零工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大学还申请了奖学金。而我和他本就不怎么亲近的关系,也在他搬离家里后变得更为淡薄。

我高一时,他已经大二,在清湾市最好的大学读法律。回来的更少,往往只是马虎地吃顿饭便匆匆离去。

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拿各种早已烂熟于胸的题目出来向他请教,好叫他在家里多待上片刻。

他为我讲题时,我总喜欢注视着他的侧脸,看阳光洒下来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自眼底投下浅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