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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春与鸢 764 字 2022-09-19

再睁开眼时,他脸上的笑意已寻不见任何的踪影,只无声地看着箫琴。

第一次,他这样长久地、安静地直视自己的母亲。

想起她从前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想起她从前在他面前多有落泪。

更想起很小的时候,她在巴黎的家中教年仅五岁的他弹钢琴。他弹得不好,她也耐心不够。以为她是天性使然,直到后来迎来赵轻禾。

才知道,妈妈不是不会爱人。

妈妈只是不爱他。

她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陪赵轻禾学步,也可以坐在钢琴边耐心地教她识谱。

而他呢,从此以后闭口不谈。学会闭眼,学会闭嘴。

看到当做看不到,听见当做听不见。

耳目闭塞,好过痛彻心扉。

不然,要怎么这样摇摇晃晃、浑浑噩噩地长大。

沈颐洲站起了身子。

低矮的烛光于是只照得到他摁在桌面上的那只手,箫琴抬头看过去,昏暗的包厢里,他面容完全地隐匿了。

无端的惶然从箫琴的心底溢出,她口齿紧咬,听见沈颐洲轻描淡写道:

“其实你现在坦白,我也不会怪你。”

箫琴声音干涩:“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说你没对不起沈家,没对不起我。”

“我的确没有,要错也是你父亲有错在先!”

沈颐洲寂了一刻,松开了扶在桌面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似是妥协,似是放弃,似是不愿再和她起更多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