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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灯似乎晃了下,沈屏玉还是蹲着,翻书了手却停了。

言柚听见她叹了口气。

“这孩子让我总想起我先生。”

言柚:“…………”

什么玩意儿啊,六十好几了还学人家小说里找替身啊?

言柚在她旁边蹲下,手指搭在一摞书上,指尖太用力,甲缘一圈被压出来的白色半弧。

“沈屏玉,程肆真能当你孙子了。”她苦口婆心道。

“你想哪儿去了?”沈屏玉一掌拍在她背上,又捏两把言柚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子,缓缓道来:“那个年代国内心理学发展尚在初期,心上生的病没人管,我当年也不懂,如果早发现他不对,肯定也不会……没把它当病看,也不知道这病能跟癌症一样夺人性命。他走之后,我隔了好些年才接触到一些心理学的书,隔了那么多的日夜,我才知道他离开的真实原因。”

“他不是抗不过来,他是生病了啊……我有时候就在想,他割腕的那晚到底在想什么,以前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狠起来对自己真够不留情的。伤口那么深,我、我……”

沈屏玉好久没有继续说下去,言柚安静地和她并排蹲着。

旧书里浓重的墨香此时也做不了包扎伤口的纱布。

好久,她才听到沈屏玉重新开口:“他有一段时间,也食欲减退,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死气沉沉的……太像了。”

言柚心止不住发紧。

就像是独行在一片黑夜下的风雪之中,远远瞧见了一个提着盏灯的人,她跟上去,想牵着他,跟着他走,却看到他的手指在滴血。

落在雪上,雪也成了红色。

第十七章 行吗小祖宗。

大清早的, 程肆一觉未醒,窗外的鸟叫声清脆, 更清脆的,是一阵阵不觉疲累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