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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下了楼司机正正好将车停在门口等着,郁清雅使唤程肆去楼下便利店买瓶水。

人打发走了,她倚着车门,将墨镜从车窗扔进了后座,夜风下吹得她发丝微扬。

“和程术知离婚的时候,我没争过抚养权。”郁清雅声音柔和地开口。

言柚怔住,没想到郁清雅会突然聊起这个。

“那时候恶心他爸,连带着从我肚子里生的儿子,也都恨上了。所以他长到小学、初中、高中,去找我我都没有怎么理过。”

女人淡淡一笑,却不达眼底,弯起的红唇在夜风中竟然显得十分温柔。

“后来等我觉得不该把他爸的错,也连坐到他身上……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十七八岁,都上了大学。小时候没有过母亲陪伴和爱过,那时候又怎么会需要。更重要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当一个妈妈,这个身份永远不合格。”

北京的路边总是种着许多银杏,月光被朦胧的云层遮挡,树影婆娑,叶子被吹动,跳着不欢快的舞曲。

“第一次见面,跟你说这些话,很奇怪吧。但其实我知道他这两年在等一个人,不小心从钱包里见过张照片,”

言柚手指蜷住,目光微动:“我的照片吗?”

“嗯。拍得不错,下午看见你就认出来了。”

郁清雅靠着车,远远瞧见程肆从便利店出来。

没说完的话也只好被迫终止,省去许多,只道:“他看着遗传我的冷淡薄情,但其实,比谁都倔强。小时候在他爸那儿受了委屈去找我,坐在门廊下的台阶上,等好几个小时不见人也不走。心里想再多,嘴上说出来的不及千分之一,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认定的人,也是。”

言柚望着步步临近的人,没有说话。

程肆过来后将水递过去,深知他妈这人什么东西都要用顶好的:“凑合喝吧,没别的了。”

郁清雅早在他快走过来时就结束了与言柚的对话,此时接过水瓶上了车。临走前降下车窗,又恢复了那副高贵冷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