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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琅哦了一声:“玉扇公子——”

她知道这个人,毕竟用折扇作武器的实在不多见,能有点名堂的更是少之又少。

折扇,无非是扇骨扇面,顶多往里面别出心裁地藏点暗器。

薄薄扇骨难抵金属,脆弱扇面在尖利兵刃面前更是不堪一击,至于暗器,早在手持折扇一摇三晃附庸风雅的时候就纷飞而出了,极少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像北洛侯世子那种甩法,里面八成是藏不住东西的。

是以,用折扇的人往往并不依靠武器,他靠的是自己本身的内力真气。聚真气于扇骨,使其坚硬如钢铁,有开膛破肚之本领。

问题便来了,有这般雄浑内力的人,用一根破树枝烂木棍也能置人于死地,何必专用折扇?

泠琅知道原因,至少她知道玉扇公子专用折扇的原因。

玉扇公子四个字,比起什么泰山牛三刀,常州霹雳掌要来得高雅得多,在一众直白粗俗的江湖名号之中脱颖而出,就好像那白鹤立于鸡圈,阳春白雪般的傲然出尘。

但泠琅晓得,他原本姓邓,名唤如铁。

邓如铁,听上去像拳馆三流师傅,或者某沉默可靠老镖师,总之同他本人想成为的角色相去甚远。

父母赐名终究不好更改,于是他专攻折扇,这个除了潇洒雅致没有任何长处的武器。

他日复一日地苦苦操练,勤勤恳恳地四处挑战。直到世人一见到他,只会想起那是玉扇公子,而不是邓如铁。

泠琅知道,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这个故事不能不算激励人心,但她依然觉得有些许滑稽。

于是在席上,北洛侯世子傅彬又轻摇纸扇,不断投来敌意视线的时候,她笑得更加温和从容了。

哗的一声,是他又甩开扇面,侃侃而谈。

“殿下所说,正是在下心中所想,”傅彬潇洒一笑,“夜兰唯独在夜深人静时盛开,纵有万千姿态,也不会轻易展现于轻浮之徒。只有那诚心真挚的爱花之人,才配一睹其绝世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