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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有十来人,男多女少无幼童,穿布鞋,住在走廊西把头的三间房中,想来又是到连山城避灾的普通百姓。

他们进了门放下行囊,行囊落地的一瞬,谢杳杳睁开眼:铁器!

尽管那些人刻意放轻动作,但难免磕碰,这声音对于谢杳杳来说再熟悉不过,寻常百姓出门在外,需要带这么多铁器?其中怕是有蹊跷。

她坐起身,转头看睡在里侧之人,他眉头微皱,鼻梁上也是汗珠密布,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他的后背,李知憬身子晃动两下,嘟囔道:“别闹。”

大热天,谢杳杳打了个寒颤,李知憬这厮是在撒娇?真是千载难逢。

幸好,她尚未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李知憬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妥,自责乏累下意识松懈,一骨碌坐起来,拿起枕边蒲扇,佯装扇风:“太热睡不着?”

谢杳杳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往李知憬身前靠,说悄悄话自然是要贴在耳边。

“适才进来住店的一伙人都带着铁器,十有八九是刀剑一类。”谢杳杳鼻息间是李知憬特有的气味,昨夜二人唇齿交缠时她就闻到了,她很难形容,似是雪中竹气,又裹着檀木香,总之不令人讨厌,是好闻的。

话说完,她才想起监视他们的人已经撤走,若是担心隔墙有耳,只需压低声音即可,没必要这般小心翼翼,她这么神秘兮兮说了两句话,像是在占他便宜似的。

谢杳杳一把从李知憬手上夺过蒲扇,一边儿扇一边穿鞋,端起八仙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心中燥热压下,舒服了许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又躺下眯了会儿子觉,睁眼已是傍晚,有风,还不小,吹得窗户哗哗作响,谢杳杳下榻趿着鞋去关窗,外头乌云密布,不知谁的斗笠被吹上了天,打着摆子越飞越远。

“这才晴了几日,又要下雨了。”谢杳杳重重叹了口气,回头见李知憬穿了衣袍正在系腰带,随后又取下架子上她的衣裳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