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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眼睛红肿,颤巍巍的手将幼子袖口的褶皱抚平一遍又一遍,“你打小身子骨就弱,好容易在青城山养得壮实些, 还没陪阿娘几日,就做了驸马。”郑夫人说到伤心处, 一串泪珠子又往下掉。

“含月公主是陛下和娘娘膝下唯一的嫡出公主, 自然养得骄纵些, 和谢家三娘闯过不少祸事……阿娘只想你过得舒心,娶个能好好服侍你的妻子,可……”

郑怀松打断郑夫人接下来的话,“服侍的活计有婢女太监们做,何必劳烦公主,再说,阿娘嫁给阿爷这些年,怕是连厨房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儿。”

一番话惹得郑夫人哭笑不得,知他是宽慰自己,无奈道:“谁让你自己喜欢呢,以后若是过得不快,回来同阿娘说。”

“旁人都是夫妻吵架,妇人回娘家告状,阿娘倒好,也给儿子做靠山了。”郑怀松轻轻拍了拍郑夫人的手背,“阿娘宽心,时候不早了,儿该进宫了。”

他费尽心思得了这亲事,纵然李永怡脾气大些又如何,只要哄得她乖乖听话,他所谋之事不愁不成。

嫡出公主的婚礼热闹非常,象征性地闹了洞房之后,屋内便只有新婚夫妇,一对儿雕刻龙凤呈祥的红烛立在床榻两侧,今夜的烛光映在人脸上格外温柔缱绻。

兴许因为头一次她喝醉了记不大清楚,李永怡现下紧张,垂目绞着袖子也不开口。

“含月,早些安置了吧。”郑怀松深情款款,站在她身前,一件件脱去衣袍,随后俯身在她耳边道:“臣侍候殿下可好?”

郑怀松似乎十分在意她的感受,晕晕乎乎的李永怡虽身子不适,但心里甜蜜,当一切归于平静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枕在驸马臂弯昏昏欲睡。

“含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嗯……记得,平康坊……”

郑怀松定定凝视着怀中娇软的娘子,抬手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别至耳后,轻声道:“那不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