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叹了口气,江萍沉重的道:“说是这样说,燕大哥,我们也不是没试过,苦口婆
心,一再劝导,总是无济于事,我看,弟弟一定会闯出大祸来,我们能原谅他,别人只怕没
有这么宽宏大量。”
说到这里,燕铁衣觉得已无法再参与什么意见了,他轻咳一声,道:“夜深了,二姑
娘,我们回去吧?”
江萍的情绪也宛似低落了许多,她点点头,站起身来:“燕大哥怕也乏了;住处我已着
人替燕大哥收拾出来,是傍邻大哥‘竹雨楼’边的‘小西轩’。”
燕铁衣道:“多谢姑娘费心,我想今天晚上一定会睡得非常畅酣。”
江萍勾勾唇角,道:“我送你去。”
二人走出花棚,正待随着原来的小径往回走,在林荫深幽的那一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细
碎的异响。
江萍宛似没有听到,她行出几步,却发觉燕铁衣未曾跟来,她不禁诧异的回头探视,迷
惑的问:“燕大哥,你怎么啦?”
以指比唇,燕铁衣低“嘘”了一声,目光炯然的注视着那一簇深幽阴暗的林木;江萍狐
疑的惦着脚步凑近,低细的道:“有什么不对吗?”
于是,又是一声较为清晰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极难辨别的声音,宛似衣衫的悉索,
又如步履的轻响,也像是某一种推扯的声息!
这一次,江萍也听到了,她怔怔的问:“燕大哥,这是什么声音?”
燕铁衣道:“我们靠近去看。”
两个人轻悄的掩向声息传来的地方,而越是靠近,那声音便越加清楚,终于,他们听明
白了——那是一种各项动作混合的音响,是扯裂衣衫的声音,是挣扎的声音,更是掩压着的
哀告与啜泣的声音。
江萍到底是女孩子,一时尚未体会过来有些声响中所蕴括的内涵,她微皱着一双柳眉
儿,迷惘的道:“好象有人在哭泣,或是推拒着什么……”
当然,燕铁衣明白在这样的情景下这些声响乃是代表着什么意义,他的神色已经阴沉下
来,猛然长身,人已一阵狂风也似卷向那丛幽暗的花木之后。
这丛浓密的花木后面,是一块修剪得十分平整的草地,四周还堆砌着几座小巧雅致的假
山岩石,因此,草坪中间便相当隐蔽,更适合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燕铁衣的突兀出现,带着身形动作时的那股子劲风,草坪上原来压挤成一堆的那两团黑
影在受惊之下,惶怵的立时分开——不,确实点,是上面那个人猛的跳了起来。
黑暗中,燕铁衣仍能看清楚跳乱起来的那个人——瘦削的身材,容貌俊秀,只是脸色微
微透青,而且眸子的光华闪烁不定,带着几分狡猾的意味,那人的年纪很轻,约莫二十一二
岁左右。
地下的那个,是个女人,衣裙破碎,鬓乱钗横,袒裸出身体上大部分的细白皮肉来,她
正在惊恐又慌张的抓扯着碎裂的衣裙,竭力意图掩遮身上暴露的肌肤;这也是个年龄不大的
清丽少女,而且,泪痕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