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又干了三杯,负手而立,微笑道:我已准备负手就缚,你随时都可绑我出去。

心树道:你可知道你一出去便必死无疑!

李寻欢道:我知道。

心树道:但你还是要出去。

李寻欢道:我还是要出去。他回答得简短而坚定,竟似全无考虑的余地。

心树道:你如此做岂非太迂?

李寻欢肃然一笑,道:每个人这一生中都难免要做几件电风扇蠢之事的,人人都只做聪明事,人生岂非就会变得更无趣了?

心树像是在仔细咀嚼他岂句话中的滋味,道:不错,大太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纵然明知他非死不可,还是要这么做,只因为你非做不可!

李寻欢微笑道:你总算也是我的知已。

心树喃喃道:义气当先,生死不计,李寻欢果然不愧是李寻欢——

李寻欢没有看他,道:我先出去,就此别过。

心树忽然道:且慢!

他像是已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凝注着李寻欢,道:方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完。

李寻欢道:哦?

心树道:我秀说过,我救你别有原因。

李寻欢:嗯。

心树神情凝重,道:这是我少林本门的秘密,而且关系重大,我不愿向你提起。

李寻欢回转身,等着他说下去。

心树又道:少林藏经之丰,冠绝天下,共中非便有不少佛门重典,也有许多武林中的不传之秘。

李寻欢道:这我也知道。

心树道:百年以来,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妄生贪念,要到少林寺来盗取藏经,但却从来未有一人能如愿得手,全身而退的。

他肃然接道:出家人虽戎嗔戎杀,但藏经乃少林之根本,是以无论什么人敢生此念,少林门下都不惜与之周旋到底。

李寻欢道:近来我倒很少听到有人敢打这主意了。

心树道:你是外人,自然不知内情,其实这两年来,本寺藏经已有七次被窃,除了一部耐平心经外,其余都是久已绝传的武林秘笈。

李寻欢也不禁耸然失声,道:这盗经的人是谁?

心树道:最奇怪的就是这七次失窃事件,事先既无兆,事后也毫无线索可寻,第一、二次发生之后,藏经阁的戎备自然更森严,但失窃的事仍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本来掌藏经阁的三师兄,也因此引咎退位,面壁思过。

李寻欢道:如此重大的事,江湖中怎地全无风闻。

心树道:就因此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掌门师兄再三嘱咐严守秘密,到现在为止,知道此事的连你也只不过九个人而已。

李寻欢道:除了父们首座七位外,本来还有谁知道此事?

心树道:百晓生。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参与的事倒当真不少!

心树道:三师兄是我师兄中最谨慎持重的人,他退位之后,藏经阁便由我和二师兄负责,至今只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李寻欢道:心眉大师既然负有重责,这次为何竟离寺而出?

心树道:只因二师兄总怀疑失经之事与梅花盗有关,是以才抢着要去一查究竟,谁知他一去竟成永决。

说到这时,他面对心眉遗蜕,似已泫然欲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