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触感。

好难受。

嗓子又干又痒,一串咳嗽遏制不住从喉腔里滑出,剧烈的疼痛从脑袋处炸开,我一下子就醒了。

头疼愈演愈烈,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醒了,醒了,佐藤哥哥,那个女人醒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我的反应还有些迟钝,直到左脸被钝物抵住,我才清醒了一些,抬头时,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个子很高大的男人。

但他身处灯光之外的阴暗区域,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莫名的,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一股违和的气息。

借由头顶上的唯一一盏吊灯,我看清了抵住我的脑袋的硬物——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怪味,让我有些反胃。

“喂,别想装死,你的目的我已经很清楚了。”

目的?我有什么目的?

我迷茫地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同样陌生的人围着我,而且——我动动手脚,完全挣脱不了麻绳的束缚。

我、我我我这是被绑票了?!!

“你、你你咳咳咳……你们是谁?为什么咳咳,要绑着我?”

感觉内脏都要咳出来了。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话,只需要回答我问你的话。”男人用铁棍戳着我的脑袋,语气里满是鄙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铁棍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霉败的空气,摇曳的昏黄灯光,暗不见光的破败地下室,和绑在椅子上被一群孩子围观的我。

这不是绑架是什么?

头上的疼痛没下去过,大概我是被敲晕了带进来的。这群家伙居然搞偷袭,一点武德都不讲。

就这样我还想过帮忙,现在想来真是太天真了。

我使了使劲,身上的绳子磨的皮肤生疼,无故被这样对待我实在火大:“我就一路过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凭你是石原那边的走狗。”

男人走近了些,于黑暗中现身。

一定是他下的手。

在一群年幼的孩子里,也只有他有一棍子敲晕人的力气。

“什么石原?”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走近一步,将一沓纸甩在了我脸上,其中一张印有照片的恰好落在了我的腿上。

啊,我的任务书。

感觉跳进三途川也洗不清了。

男人上前一步,拽起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疼,疼疼疼,你轻、轻点……”

我的求饶并没有换来他的同情,反而激怒了他。

“你们也会疼?当初对萤下手的时候也不见你们……”男人忽然哽住,红着一双眼怒视着我。

我看着男人的愤怒脸庞,以及贯穿整张脸的那道丑陋疤痕。

乍眼一看像是一条蜈蚣,此刻因为他的怒火而在脸上爬动着。

感觉要被杀掉了。

继续这样这样下去,就是被杀死也不会有人知道,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了。

男人的怒火似乎越攒越多,他那副痛恨的样子把我吞了也不为过。

在他抓着我的头发往一边摔去时,后方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住手,佐藤君。”

暗处的门突然打开,清新的空气灌了进来,男人也在那一瞬收起了所有的怒气,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已经够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我记得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佐仓的声音,接着,她推着轮椅从外头进来,一旁的几个小孩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跑去推她过来。

佐仓的出现打破了一开始的恐怖气氛,后头淡淡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披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个美丽的月亮仙女。

我愣怔地望着她一点点来到我的面前,近距离看,她身上的伤痕更加清晰了,露在外头的肌肤几乎没有完好的,随后我的视线来到她披着毯子的腿上。

真的好残忍。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下这样的狠手,我一个看的人都唏嘘不已,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我的视线明显让她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