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王妃派人来新院问,章窈倒没拒绝,答应下来。

柳姨娘那边消息听得快,也不知道是被谁撺掇了,特地来说感激她去年照拂,想过来帮她一同办今年花宴。

一个姨娘想做这些事,越俎代庖,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

明摆着又是想见苏谛。

柳柳想劝,找不到人,只能偷偷找上章窈,让她别理妹妹的胡言乱语。

章窈在后院散心,只笑了笑:“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她冒失易闯祸,便交由文姨娘来办吧。”

她越来越看不透苏谛在想什么。

可底下都在想撮合一对姻缘,章窈也不是不识情面。

丫鬟扶着章窈,道:“她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到时候要是搞砸了,恐怕要丢世子妃脸面,柳姨娘倒是王妃那里出来的,许是会办事些。”

章窈摇头笑道:“总要让文姨娘试试,她是世子恩人,就算搞砸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世子那边的官员也该离开,去书房看看。”

她机会都给出来了,他们要再不做些什么,连她都要失望。

而文姨娘那边听到消息,明显错愕了一下。

柳姨娘正好在她那边,还以为她是把自己当垫脚石,脸立即臭起来。

柳姨娘临走之前,阴阳怪气说一句难怪。

文姨娘紧捏着手里帕子,强压下心中动荡。

她在房中思虑再三,不想掺和进去被苏谛怀疑,只起身,特地去书房找一次苏谛。

正好偶遇从书房出来的章窈。

苏谛拄着拐杖,却仍扶着章窈。

文姨娘站在一旁福身,苏谛对她颔首,停了步子,道:“窈娘身子重,但她想热闹热闹,你多帮衬。”

章窈也笑道:“劳文姨娘。”

世子和世子妃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众人皆知。

文姨娘什么都没再提,只轻低着头,应了声好,手里的帕子被绞出皱痕。

她从不敢在章窈面前造次,每一次都被章窈压在头顶上。

苏谛扶章窈回房,走过长廊后,问她:“你不喜文姨娘。”

章窈轻摇了摇头,道:“文姨娘对世子有恩,总在屋子里待着多有亏待,不如交些事给她,我会找嬷嬷看着,世子不用担心。”

苏谛似乎没意外,笑了笑:“也是,你不会有什么不喜欢的人。”

章窈不常出门,但平日也有数位结交好友。

她很少得罪人,就连对昭王妃,她也说不上讨厌。

章窈抬头看他,不懂他这句话。

他顿足下来,低头吻她侧脸。

丫鬟们都默契避开视线,章窈扶住肚子,愣过之后,只轻握住他虎口,也吻了他下巴。

他扶着她,笑了一下。

苏谛每次做亲密动作时都很自然,自然到就像是做过千遍万遍。

但章窈很少能感觉到他的亲近,更说不上喜欢。

……

苏世子回王府至今,不曾做过什么大事,可好几位朝中官员对他赞不绝口。

他是昭王亲生子,流落在外十几年,过惯了苦日子。

人回到王府,却依旧是不染尘埃的淑人君子,不知晓王府实情的人,对他是王府特地养在亲戚家的消息深信不疑。

但知道些东西的,又会对昭王夸虎父无犬子,昭王心中高兴居多。

只不过苏谛不是很在意。

百花节那日昭王妃走得早。

她和章窈合不来,一见面就有股气往头顶上冲,只是让章窈单独处事,她却是放心的。

好歹折了她两个心腹管事。

苏谛是男子,不便去百花节和那些夫人见面,又跟昭王说了自己今天身子不适,只待在书房里看书。

他收拾着书房里的东西,从前精心挑选的镯子,她送给苏谛的玉冠之类,都被他锁进一个匣子里,束之高阁。

属于她的东西,他从不丢。

至于苏宣廷送来的那把金锁,他找外边工匠化了,当了。

到了喝药时间,小厮端来一碗汤药。

他只颔首,拿过碗,一口饮尽。

小厮道:“外面有个丫鬟侯着,是晓姑娘让来的,请世子回院子一趟,说世子妃刚才脚滑了一下。”

苏谛顿了顿,道:“回去吧。”

章窈是滑了一下,但没什么大事。

她是头一次办百花节,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

要是让文姨娘出来,就有些懈怠,章窈必须要出来走动。

丫鬟人手不足,她把屋子里的丫鬟都派了出去。

冯晓晓跟在她身边,文姨娘转头看她一眼,冯晓晓便跟章窈说一声自己累了,去她屋子里歇歇,一会儿再回来。

她对这里很是熟悉,章窈也没说什么,点了头。

冯晓晓有些做贼心虚,文姨娘看着冯晓晓的背影,又看向旁边温雅的章窈,慢慢呼出一口气。

她微转过头,让丫鬟去药房占个熬药的位置。

等苏谛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床帐放下,有个人影睡在床上。

屋里没有丫鬟在,突然的头疼让苏谛有些站不稳。

他拄着拐杖,身形清瘦修长,一步一步上前,开口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还把人全派出去?出事怎么办?”

被窝里的人影细微颤抖了一下,苏谛抬头,察觉到了怪异。

他去拂开帘子,一股奇异的香便猛地袭来,飘然而上。

苏谛身上力气刹那间消失一般,他头脑一阵晕眩,突然跌坐在床榻,呼吸急促喘着,差点压着被窝里的人影。

冯晓晓是头次做这种事,在被窝里闷得脸又羞又红。

外边的男子喘|声让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她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压住心情,像是刚刚睡醒一样,迷糊喊着苏哥哥。

拐杖掉在地上,苏谛身体充血一般,从脖子跟红到头顶,他趴在床榻之上,紧紧抓住床单。

冯晓晓被吓到了,从后扶住他道:“苏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回答她的,是苏谛如蛮牛的力气。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钉在床上一样。

冯晓晓没反抗,却还是被他这模样吓到了,眼眶止不住红了起来,道:“苏哥哥,是我,我是晓晓。”

他眼睛通红,浑身都像要冒着热气一样,要把冯晓晓的手腕掰断。

冯晓晓眼眶盈了泪,疼得难受。

他什么都不说,可她都猜得到他在想的,是章窈。

她不再说自己是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