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枚烨看着手下人没小鸡仔大但嘴比小鸡仔硬的卢小芃，舔了舔后槽牙，“曼联比赛你不看？”

卢小芃挣开他的手，“没兴趣。”

“你之前那么喜欢c罗，比赛一场不落......就这么跟我过不去？”

“我不喜欢！”卢小芃讷讷，睫毛低垂着，一丝丝清晰地映在脸颊上，“我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

“一直都只有你喜欢啊。”

枚烨皱眉。

“好了。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吧，明天还得上班。”卢小芃转身，脚步飞快，衣摆被迎面晚风吹起。

一口气跑到六楼，卢小芃抵住门，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

室友出来喝水，看了她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冷不冷......哎你眼睛怎么红了？”

“进沙子了。”卢小芃笑了下。

室友不疑有他，回房间了。卢小芃也回到自己卧室，扯过椅子坐下，脑海中不断回响刚才枚烨的话：

“卢小芃。你到底有什么话没跟我说？”

“别把我当傻子行吗。”

他也许察觉什么了。大概是因为两人渐行渐远的关系。但这是卢小芃能想到的最自然的分开的方式——时间冲淡一切。不过他也许缺个朋友，也许比她想象中更重友情，所以不愿意松手。

可叫她继续用朋友的身份呆在他身边，不如叫她滚蛋。至少疼痛不会那么绵长。

枯坐半天，卢小芃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翻烙饼似的来回折腾，睡不着觉。

打开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划了划列表，没什么能聊天的人，只好给妈妈发了个表情包。

十分钟不回就继续睡。她想。

很意外地，平时这个点早该入睡的妈妈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喂，妈。”

“芃芃啊，刚下班？”

卢母声音嘶哑，眼下深纹透着浓浓倦色，看起来比平常五十岁的人老态许多，甚至跟前段时间她自己的状态比，都明显衰老。

“今天没加班。妈，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卢母满脸疑惑，把手机拿近了些，“什么？”

卢小芃大声重复一遍，边上卢父被吵醒，翻了个身。

“没事，最近只有嗓子不舒服，吃了点消炎片。”

“不行，妈，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卢母摆手，说小毛病，卢小芃不依，硬是把卢父叫起来，叫两个人保证这个周去医院挂号。这么折腾一通，零点悄然无声地过去了，挂断电话，卢小芃又翻了一会儿烙饼，才渐渐进入梦乡。

医药公司之间的商业合作一般用不到实验室出面，所以枚烨这段时间都没去过实验室，卢小芃最近一次见他实在卜欣朋友圈里，他跟卜欣男友一起骑马，意气风发落拓不羁的少年模样。

既然见不到，也就渐渐抛诸脑后。沈教授最近忙得很，不是出差就是讲座，卢小芃跟着忙得团团转，直到周五，才迎来最近两个周第一次准时下班。

下班时她跟卜欣一起离开实验室，卜欣开车载她，“哎，小芃。你周末空着吧？”

“嗯......应该没什么安排。”卢小芃最近睡眠严重不足，盯着眼下两块乌青，说话声音虚浮。

“我有张话剧的票，本来打算跟男票一起去看的，但是他突然要出差，我有个同学被伴娘鸽了临时拉我充数。但是这票已经不能退了，你去看吧。”

“唔......”卢小芃下班后反应速度很慢。

卜欣没让她思考，“就这么定了，周末一定得去哈。这剧团可有来头了......”

卢小芃迷迷糊糊中被定下了本周末的行程。

这是张爱玲一个短篇小说改编话剧。剧目名字对她来说算是惊喜，不过她这段时间太累了，犹豫着要不要把票送人，好好在家休息休息。闲暇时搜了下票价，立马决定出门了。

卢小芃到场很早，观众席座位大多空着，她才想起卜欣的票跟她男友应该是连座，不过他没空来，应该也把票送人了。

她靠椅背上，眼睛盯着红色幕布，等待开场，偶尔有人经过，要去更里面的位置，她便收一收腿。

观众席左右各有一盏大灯，她靠右，身前的光影忽又挡住，下意识收腿，却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

卢小芃扭头，看清旁边人的脸，呼吸一滞。

枚烨挑眉，“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