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章

“就是想叫。”

莜莜歪着头,有点不理解君无殊,“师尊,您不是总说,我等剑修想做就做,不应被世俗所束缚吗?”

君无殊怔了下。过了许久,才抬起手,摸着她的脑袋,“你说得对。那能再叫一声吗?”

“君无殊?”

莜莜心里亦是一动。她不明白这没由来的心悸以及泛起的羞涩是什么意思,但在她尚未厘清思绪前,唇已不受控制地启开,“君无殊……”

抚摸着她脑袋的手瞬间僵硬。君无殊沉默着,用了极大的毅力将手缩了回来。想拥她入怀的念头像一个魔咒般在脑海不停响起,道心上似真有裂痕了。

他僵硬地回过头,望向明月,“以后不许叫了。”

???

莜莜不明所以,觉得君无殊很奇怪。而这份奇怪,让她心底躁动。

“为什么?”

她的眼又变得冷漠了,带着丝丝冷意,“刚说我对,要我叫,现在又不许叫,为什么?”

她伸出手,抓住他落在腿上的手。

同样是带茧的手,可他的手比她大很多,也热很多。她张开五指,慢慢贴上他的手。

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手心的帜热传来,她感到了安心。手指慢慢曲起,穿过他的指缝,慢慢扣上,扣紧。

“你说过要疼我一辈子的。”

莜莜平静地叙述着,“你还说过,不找道侣了,要做世上最好的师尊,要守护我一辈子。”

她提醒着他,尽管她也不知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想到他拒绝她叫他的名字,便觉好似被推开了。

这令她难过。

她喜欢他手心的温暖。即便是母亲也未曾这样抓过自己的手。自母亲去世,哪怕以前没有任何情绪,可当母亲闭眼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此生再无牵挂”的孤寂感。

站在母亲墓碑前,心尖传来的饱胀感是心疼。

此生再无母亲,再无依靠,所有的苦痛欢乐只能自己品尝。

无人了解她的孤寂。

是他将她带了回来,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天下仅有的三件天蚕宝衣给了自己。从他手里接过天蚕宝衣那刻起,她便知道,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人没有感情是件可怕的事。

在喝了那奇怪的河水后,她想明白了许多事。

了无牵挂,只靠本能生存。

母亲多年的陪伴,血脉的牵连是她活着的意义。当这份意义消失,再无羁绊时,她其实并不知自己要怎么走下去。

她没有感情,不会伤心难过,但亦不知活着是为了什么。看病,是母亲的心愿,并不是她的。直到他出现,那份不下母亲的关爱,让她隐隐明白:她又有了新的羁绊。

君无殊沉默着。当酒意退散,他不敢再回扣住徒儿的手。

她低下头,凝着他尚未回应的手,心底似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眼底有黑色蔓延开来,她更为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提醒着他,“你是剑尊,你不能失言。”

“我会守着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