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看那几张当初从晚会上荡下来的照片,指尖缓缓从那张脸上蹭过,随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在心里和自己道,晏深你真是没药可救了。

这简直就是在偷窥他人的生活。

明知如此,还要故犯。

他像一株埋藏在墙角下的枯植,二十年的干旱与背阴没能让它蔫吧腐烂,勉勉强强地向上生长着。但恰逢这时一缕光在不远处出现,只一眼便让他铆足了劲,想要拔起自己嵌在土壤中的根,朝着那灿烂的地方走去。

7

一年后,晏深大三,顾天星大二。

九月,社团招新。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晏深静坐在那儿,听着顾天星笑嘻嘻地和旁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然后只是路过的男生目不斜视,扇着风自他面前越走越远。

十月,设计院集体写生。

展览室摆出了他们的画作,标注了班级和姓名,并向全校发出了邀请函。

晏深去的时候,正巧碰上那人掐腰背对着自己,站在一副水景前和朋友指点交谈。

十四天的外出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子依旧白得晃眼,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十一月,秋季运动会。

各个学院的学生会负责人在这日没有任何空暇时间,被安排坐在主讲台上,一同主持和维护秩序,晏深也是其中之一。

豆子来找他玩的时候,正是顾天星穿着短袖衫,挥洒汗水从跑道上迎面奔来之际。

艺术院的人在一旁加油助威,跑道上的男生听见了,冲着讲台这边笑着挥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