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周乾拿出了态度,她父母一下子恢复比起她,更像周乾亲爹亲妈的状态。

祝誉表示理解地摆摆手,毫不掩饰地欣赏,满意道:“男人嘛,事业为重,染染还小,以后就理解了。”

当然知道周乾忙,这两年和祝氏的合作渐深,又在开拓海外市场,正是忙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想情情爱爱。

盛媛瞥她一眼,点头附和,难得语带笑意:“我们染染什么都不会,不太懂事儿,多包涵。”

周乾眼神扫过沙发上的女人,勾了勾唇。

祝染撇嘴,不耐烦听,重新开了把游戏,后面不知道几个人又聊了些什么,直到头顶盖上一只手,揉了揉,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染染,回去了?”

自己和周乾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她一直都知道,男人递来了梯子,也就借坡下驴地跟着离开。

她被周乾牵着走出祝家,夜晚放凉的空气迎面而来,但手牵着手,依然热得冒汗,是他递过来的体温,跟他本人比起来,相反的灼热。

好在,心跳再不像当初那么叛逆。

女孩子的手很软,一手全拽在手心,像没有骨头,周乾蓦然回觉,他们已经很久没牵过手。

这两年因为工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

祝钰给他打电话时,他着实慌了下神,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赶往祝家。以往她闹脾气,从来不会拿结婚的事撒气,小姑娘其实很懂事,很乖,通常都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

这次大概是气狠了。

今天他自己开车过来,没有司机,祝染坐在副驾驶,手肘搭在车窗,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的银杏树飞速后退,白莹的路灯光影闪烁,相对速度下的风大力灌进来,打得她脸颊生疼。

周乾靠在驾驶座上,单手控着方向盘,有点儿懒散,余光瞧她一直看窗外,“热不热?我把车窗关上。”

“风挺大,不热。”祝染一动不动。

一路无言。

回到家,祝染闷头往自己房间冲,被周乾拽住胳膊,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那儿等我。”

说完,他阔步走回房间,半响,拎着个不算小的方形丝绒盒子出来。

正在打游戏的祝染,抬起眼皮瞅了下,低头快速点着屏幕,将游戏里躲在门外的人砰砰两枪打死。

心知她还没消气,周乾坐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挑眉:“不先看看?跟之前不一样。”

祝染今天背字走到底,手机里扭曲八弯“啊”的一声尖叫音效,自己又变成了盒子,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旁,随手拿过周乾手里的东西,意想不到,还挺沉。

给她毫无准备的手压得一低,周乾下意识拖住她手背。

饶是她见过无数珠宝,打开时也愣了下,之前每次的也都价值不菲,但它们的价值大多依托于背后大势宣扬的品牌效应,实属面子工程。

这套单是有自己独立的名字,就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曼德丽”是一套天然珍珠项链,水滴型珍珠为坠,圆珍珠与红宝石及碎钻沦为配角,法国某王妃曾多次戴着它亮相,见证过糜乱而横流物欲的历史长河,确实不一样。

周乾漆黑的眼专注地注视着祝染,瞧她怔忡可爱的模样,散漫自如的话里带上点笑意:“染染的生日我没忘,前天去了趟戴维斯家。”

戴维斯是a国著名的珠宝商,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点儿奇珍珠宝,小老头儿常挂在口中的话就是,珠宝跟美人一样,不仅得有佳色之姿,还必须有美丽的灵魂,才称得上绝世。

但这话一出口,却像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到祝染这段时间积累溢满热油似的烦躁上,骤然爆炸,“轰”地燃起燎原大火。

祝染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狐狸眼死死眼盯着他,珠宝项链与盒子无辜被牵连掉地上,“哗啦乒乓”一阵惨叫,还被她的怒声娇斥掩盖——

“我他妈宁愿你直接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