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霍北按照齐楚的要求,丢下了肉之后就立刻离开了这里,大汉果然发现了那块肉,其实肉不多,是一根大骨头上面的沾着的,看上去的的确确很像是狼群啃咬后吃不完的猎物。

大汉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扑过来,拿起了那块沾满了灰尘,被咬得乱七八糟的肉就啃食了起来,脸上沾着野鹿肉的血,看上去无比狰狞。

“吃下去了?”齐楚问道。

“嗯。”霍北应了一声,它低头舔舐了一下齐楚脖颈处有些乱的毛,应声道:“吃下去了。”

齐楚愉悦地甩了两下尾巴,高兴的刨了几下坑,决定等着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他就不信一个人在严重腹泻的时候,还能拽着手里的qiang不放。

这方法的确是阴损了一点,但是非常好用,齐楚很满意。

果然到了半夜,大汉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唤了,起初他以为只是饿的,但是很快肚子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频率也越来越高,大汉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几乎是立刻捂着肚子跳了起来,而后跑到了灌木丛里待着,好一会儿之后才神清气爽的出来。

他是靠在树边的,正准备休息的时候,肚子再次咕噜咕噜的叫唤了起来,大汉脸色一变,再次窜进了灌木丛里。

一连几次,几乎没有停的时候,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大汉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扶着树爬了出来

,还没歇息两分钟,又再次肚子疼。

而且这种疼痛越来越剧烈,让他忍不住想要叫出声,又怕引来了别的野兽。

“这是怎么了?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大汉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傍晚时吃的那块肉,顿时脸色变了,但是肚子里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再次去往了灌木丛。

他始终握着手里的qiang不松手,即便是去灌木丛的时候,也不肯松手。

“啧。”齐楚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哼笑声,听着就有些不怀好意。

“想要做什么?”霍北略微低下头,耳朵轻轻动弹了一下,它的尾巴低垂,目光平静,听着齐楚说话。

“我记得之前加勒和我身上弄了许多小刺球。”齐楚说的:“你能帮我弄一些过来,放在灌木丛里,连着叶子一起要。”

霍北应了一声,那东西这个林子很常见,随便一找就找到了,霍北叼着小刺球的枝叶,按照齐楚说的,放在了距离大汉并不算远的灌木丛里,只是现在大汉都被疼痛和腹泻折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蹲在另外一边的灌木丛,并未发现到这边的动静。

灌木丛是有限的,总不能只在一个地方拉,大汉扶着树出来之后,又得进去,他看了眼,朝着岩石后面的灌木丛走去,齐楚从附近的树干后面绕行,饶有兴致地看着大汉是怎么一步一步踏入他的陷阱里。

大汉身上是没有手纸的,每次拉肚子之后,只能摘旁边的草随便擦擦,这次他也和之前一样,随手拽了一下叶子用来擦一擦。

他的手布满了老茧,并未察觉到这个叶子和其他叶子的区别。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就捂着屁股发出了哀嚎声,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嚎叫。

这种刺球的叶子,上面与细细的毛绒,随意接触皮肤机会有种异常刺痒的感觉,上厕所的人体器官本来就是非常敏感的存在,被这么一弄,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齐楚歪了歪脑袋,看了眼被大汉放在旁边无暇顾及的猎qiang,而后趴在了地上,伸出爪子,一点点将猎qiang勾到了岩石旁边,然后直接叼着离开了。

大汉为了赚钱可以猎杀西伯利亚狼,却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了这里。

他几乎疯狂地在地上扭曲蹭着,痛苦的哀嚎,霍北本想上前解决掉他,咬断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脖子,对于一头西伯利亚狼而言是非常简单的。

原先齐楚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看到这个大汉之后,齐楚选择换了个方式。

他把这个大汉,交给了阿诺尔狼群的这群狼,这个大汉开qiang打死的是它们狼群的同伴,将这个罪魁祸首交给它们处理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显然阿诺尔狼群的狼也很诧异,而后非常感激地接受了。

齐楚和霍北它们转身离开这边的时候,听到了身后近乎凄厉的惨叫声,齐楚叼着那把qiang,将它放在了老虎的面前,借用老虎极其强大的咬合力和利爪,将qiang口给掰弯了。

这杆qiang算是废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动物命丧于这把qiang之下。

“我们可以用这个东西吗?”加勒凑过来看了眼,觉得有些可惜。

齐楚抬起了自己的爪子,又指了指加勒的爪子,问道:“我们用什么开qiang?这个吗?”

加勒啧了一声之后,轻轻甩了一下尾巴,朝着旁边走去。

大汉被狼群活生生撕碎了之后,地上满是大汉的人体组织,鲜血淌了一地,浓烈的血腥气在树林里散开,吸引了不少野兽。

藏在林子里的一头雪豹正在舔着自己受伤的后背,忽然它嗅了嗅味道,轻轻摆动了一下尾巴,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朝着血腥味传出的地方走去。

地上还剩下一些残肢,

大汉的人头被咬下来之后丢到了灌木丛里,眼睛之类的已经被咬碎了,人的头骨非常坚硬,狼尝试了两次之后就扔到了一边,此刻这颗被咬得七零八落的人头就在雪豹的爪下。

雪豹低下头叼起了这颗人头,朝着自己窝跑了回去。

这偷猎者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无全尸了。

而山下的小木屋里,老人再次为昏迷不醒的西伯利亚狼换了药,他的小刀划开了加诺的伤口,将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而后进行了缝合,又不断的消炎和清洗伤口。

这两天加诺短暂的清醒了一下,在看到了一圈围着它的哈士奇之后,又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终于到了第三天,这头西伯利亚狼的伤口有所好转,没有再反反复复的发炎了。

“你这是把我这里当什么了?救助站吗?”老人伸出粗糙的手,用力揉了一下阿诺尔的狼头,哼笑道:“这是你的同伴吗?”

阿诺尔仰起头发出了一阵无意义的狼嚎。

反正老人也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阿诺尔就十分敷衍地狼嚎两声,任由老人乱猜测。

“多加了一头雪橇狼。”

“比我们大了很多。”

“但是不如我们会拉雪橇。”

……

那几头哈士奇总是好奇地看向这边,时不时就凑在一起讨论,断断续续的狼嚎声听得阿诺尔生无可恋,有一段时间,它曾经尝试过去纠正一下哈士奇的叫声,后来发现自己被带偏了。

所以现在它只能伸出爪子捂着耳朵,尽量不让自己被哈士奇带偏。

天知道它晚上做梦,梦到自己带领狼群占据了大片领地之后,站在了悬崖山仰头狼嚎,结果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狼嚎声,那一瞬间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狼群里站着齐楚。

那头哈士奇,正在惨叫式狼嚎。

发现不是自己发出这种声音之后,阿诺尔重重松了口气,然而不等它放轻松,就发现整个狼群都跟着惨叫式狼嚎……这一下吓得阿诺尔的毛彻底炸了。

从噩梦中惊醒,耳边都是哈士奇的嚎叫声,阿诺尔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它的鼻尖微微耸动,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熟悉的杜宾犬正在院子外面徘徊,阿诺尔的脖子上还有锁链,它站在小屋外面,朝着杜宾犬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

西伯利亚狼的獠牙非常可观,前爪低压,喉咙里发出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低吼,杜宾犬站在了原地,片刻后才道:“你不是狼吗?怎么也看门了。”

阿诺尔的气势忽然就折了半截,它张了张口,看向了自己脖颈上的锁链,仰起头狼嚎道:“老头!给我打开!给我解开!放开我!”

它在外面狼嚎,老人在屋子里吃着香肠,十分惬意。

“我是什么跟你没关系,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要干什么?”阿诺尔见链子扯不开,掩耳盗铃一般往后退了两步,用身体挡住了链子,神情不善地盯着杜宾犬:“你要偷狗?”

“……”杜宾顿了顿,而后道:“偷狗的不是我。”

“是你带来的。”阿诺尔烦躁地甩了一下尾巴:“你最好离这里远点,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阿诺尔对这头杜宾犬没有好感,对于那些人也没好感,以及那个来到老头院子里的女人更没好感,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趴在了原地,更加警惕地盯着四周。

杜宾犬出现在这里,证明那个女人就在附近。

“老头,有人偷狗……有狗偷狗了,你管不管,你出不出来!”阿诺尔仰起头狼嚎,这声音太大,老人抹了把脸,将屋子里的唱片碟打开了,音乐声调整到了最大,十分愉快地倒了杯酒,靠在沙发上异常惬意。

偷猎者远远不止死掉的这三个,现在出现了偷猎者的身影,就代表这一块已经被他们看上了,未来出现在这里的只会更多,死去的动物也会更多。

齐楚很清楚的知道这点,心情微微沉了沉,但很快又想到阿诺尔带着加诺去治疗伤口的地方,应该是救助站,这么一想,似乎又有了些心理安慰。

有黑暗的地方也就有光,西伯利亚这片地方又被称为“沉睡之地”,这里有偷猎者,也就有救助者,救助的人总比偷猎者多。

“齐齐,你在刨坑吗?”加勒好奇地凑到了齐楚的身边,齐楚一开始思考,纠结的时候,就喜欢原地刨坑,这一上午地上大大小小的坑也有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