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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琒看见了,开口问道,“主人会怀孕吗?”

黎诜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挑眉看他,“会的话怎么办?你打算负责?拿什么负责?”

微妙地戳了下严琒的痛处,让人生出些许不快,严琒没说话,黎诜也不在意,“放心吧,基因太差,怀不上,黎家在我这里就绝后了。”

这话带着几分自嘲,严琒没有立场去多问什么,沉默着给他洗完澡,黎诜自己裹了被子,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下午茶都没起来吃,严琒察觉到黎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从早上秦叔提了明天的事开始,黎诜的情绪就一直很不对劲,严琒盘算着明天要听话一些,傻子也不会在明知对方不爽的情况下,还去触对方的霉头。

相安无事地到了第二天,黎诜起了个大早,要出门,想了想还是叫上严琒一起跟着。

前两天就有人给严琒送了几套衣服,按照那天量的尺寸做的,并非很特别的款式,布料摸起来很舒服,但是也没有特别名贵的感觉,严琒有些不明白,直接买就好了,为什么要特意做?不过他也懒得问,就穿好了黎诜指定的一套黑西装,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黎诜一路都很沉默,看着车窗外,情绪阴晴不定,车里的气氛很压抑,严琒沉默惯了并不觉得不自在,到了地方发现他们来的是墓园。

黎诜拿着花,沉默地走在前面,一路来到更幽静的一片地方,这里的墓碑看起来都比那些普通的要豪华,间隔也更宽敞。黎诜走到两座墓碑前,随手将花扔在上面,显得非常轻浮,严琒见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然后黎诜例行公事地开始烧纸,没鞠躬,没上香,静静站着等待火光熄灭,严琒左右无事,往墓碑上看了一眼,名字没关注,头衔是先父先母。

严琒猛地将视线转向黎诜,黎诜的态度能说明一些事情,严琒不清楚状况,不至于站在道德的高度去指责他什么,只是即便关系不好,肯定也不会无动于衷,黎诜的反常就是证据,严琒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说点什么。

黎诜感受到他的视线,先开了口,“空难,快两个月了,今天是七七。”

简单说明情况的话语,却暗藏着讽刺,严琒觉得人都死了也没必要这样,干巴巴地说了句,“节哀。”

黎诜嗤笑,“我有什么好哀的?你看我像伤心难过的样子吗?他们死了一走了之,留下我像个笑话,死得倒是真轻松……”

“主人!”严琒看他越说越不像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到底死者为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算了。

黎诜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负气地皱了皱鼻子,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生硬的对严琒吩咐,“走了。”

严琒自然由着他,两人往车那边走去。

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个年轻人,估计是跟着家长来扫墓的。这一片富贵人家多,大家族枝繁叶茂,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也多。有人走了,全都来送一送,孩子们对一个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亲戚哪有多少哀思,跟过来总是有些无聊,人前跟着装装样子,背着家长松口气谈笑起来也是正常。

黎诜本没注意他们,倒是严琒下意识快走了两步,和他并肩,还故意隔开了些距离。两拨人越走越近,打了照面的时候,有个小年轻,笑得有些奇怪,手里拿着一条围巾,严琒也不觉得他是什么威胁,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将手里的围巾套到黎诜脖子上。

黎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仿佛这围巾上染了瘟疫,黎诜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一把抓了围巾扔在地上。

小年轻们好像是玩的什么大冒险的游戏,黎诜长相太出众,就成了池鱼。反正这种游戏惹恼了陌生人最多是挨一顿骂,小年轻们也没意识到有多严重,给黎诜套围巾的男生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憋着笑蹲下去捡围巾,毫无防备地被黎诜一脚踹翻在地。

严琒是真没想到这个少爷会动粗,黎诜是漂亮的,也是优雅的,严琒很难把他和暴力联系到一起。看那小年轻捂着胸口直咳嗽,就知道黎诜下手有多重,再看他疯了似的还要上前,严琒赶紧把人拽住。

果不其然黎诜这会无差别扫射,怒火就冲着他来了,“放手!你拦我做什么?他们神经病,他们上个坟还嘻嘻哈哈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毫无尊重,你不骂他们,拦我做什么?!”

严琒心想少爷您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不拦你让你继续欺负人?都是些小孩子……”

黎诜炸毛炸得厉害,“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做错了事就不用负责?是不是只要是小孩子,杀人放火都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