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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

几乎是含恨地盯着她。

这个冷漠绝情的女人,予他枷锁,将他贬为奴隶,片刻前还踩着他的尊严,险些将他活活打死,她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痛、流血、挣扎,如今却又醉了,自己跑过来找他,一副无害的样子。

她简直就是毒药,加速他的死亡。

阿姮发间清香几乎冲淡了所有麻木的痛苦,谢涔之眼底血丝弥漫,猛地闭目,抬头急促地呼吸着,许久,颤抖的手指,慢慢抚上她柔软的鬓角。

他温声道:“明知道酒量不好,何必还饮酒?就算与族人在一起,也当克制些。”

“好晕……”

她趴在他的膝上,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偏头躲避他的手指,却把他的衣袖拽得更紧了。

他又低笑,“阿姮这喜欢拽人袖子的习惯,还是没变。”

当年,阿姮那般喜欢他,也似乎怕极了他,拉他衣袖已是她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她从未再触碰过他的其他地方。

明明是外人看起来最亲近的两人,明明是未婚夫妻,却永远隔着距离,连一次手都未曾碰到过。

从前的每一个细节,都成了他的意难平。

她难受地蹙着眉心,一时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谢涔之小心地拖着腕上的铁链,慢慢将她散乱的发丝理好,她在他的掌心下动了动,像是猫儿被捋顺了毛,顺从地任由他的抚摸。

他忍着唇齿间弥漫的血腥气,又笑道:“甚少见你这么听话。”

她挖心后,他便再也未曾见过这般乖顺的神情,即使是她病危的时候,她的眼底也写满了抗拒。

谢涔之贪恋着,耐心地替她理着鬓发,又将掌心贴在她的后心,强行冲破她亲自布下的禁制,用特殊的心法为她清除体内积压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