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蕾拉……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也被赶出来了。”

扶着葛罗莉娅的辛德蕾拉摇头:“这不是莉娅姐姐错。”

同样是被艾迪·郎特用那样难听的话辱骂,辛德蕾拉却远没有葛罗莉娅那样受伤。谁让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金荷蕾骂起人来可不像艾迪·郎特那样含蓄,她泼起人冷水来那更是比艾迪·郎特脏上十倍。

有感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金荷蕾锻炼出了超强的心脏,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形容的辛德蕾拉突然发现平时最喜欢在自己受难时跳出来奚落自己、对自己落井下石的金荷蕾今天居然没开腔。

「——?」

感觉到辛德蕾拉的困惑,金荷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辛德蕾拉是怎么回事?平时骂她她无动于衷,今天懒得骂她了她又摆出一张困惑脸。难不成她希望她骂她吗?这是什么抖的兴趣啊?

「那傻叉校长真是个沙文猪脑袋,稍微有点权力就瞎杰宝蹦跶,他以为自己很上流吗?整一个纯傻叉的井底之蛙。我今天要骂也是骂他个&……你指望我骂你什么?该骂你的我早就骂过了。」

「——“女人学那么多东西又有什么用?结婚之后你也只有在家生孩子带孩子的份儿。你去学医纯属浪费钱、青春美貌与时间精力!”同样的东西我骂过你几次了?你不听还想要我继续骂?你是当我傻还是你就喜欢被骂?」

辛德蕾拉不是太听得懂金荷蕾骂艾迪·郎特的那些话,骂人骂得太脏的话她也不想懂。习惯成自然地自动跳过金荷蕾骂人的部分,辛德蕾拉总结了一下金荷蕾想说的话。

「……也就是说,你放弃阻止我学医了,对吗?」

金荷蕾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丢下一句:「你爱浪费自己的人生就浪费好了!我反正不会做这种无用功!」跟着就开始自闭,再不理会辛德蕾拉。

现在辛德蕾拉会和她的异母姐姐如此亲密,两人要好地想一起学医不过是因为王子还没有出场。愚蠢的辛德蕾拉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姐妹情会为了一个男人破裂得有多快。

金荷蕾告诉自己:她懒得再骂辛德蕾拉这个榆木脑袋是为了等着看辛德蕾拉和她两个异母姐姐为了男人翻脸的笑话。并不是因为她稍微受到了什么触动……呵,她这种铁石心肠一心只有往上爬的恶女,怎么可能还残留着什么善念呢?

——她绝对没有不忍心再看辛德蕾拉与她的异母姐姐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四处碰壁。她这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傻傻地像辛德蕾拉那样舍弃轻松的道路,硬要去撞挂着“此路不通”牌子的南墙。

……

叶棠刚坐下来喝了半杯荷普泡的茶就听看见了从维特利尔医学院回来的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

这个时代的贵族视工作为耻,不管是律师、医生还是新闻编辑都是中产阶级人士。只有少数贵族会把中产阶级的职业当作兴趣爱好或者特长来玩票性质的学习一下。

冬季上流阶级大多在温暖的室内大肆玩乐。医学院这种中产阶级聚集的地方却只有一个半个月的冬歇。医学院课程紧张,即使是家在本地的医学生也有不少选择住进医学院的宿舍里。护士课程主要是训练护士的服从能力,课程内容相对较少,但上课时间也不短。

平时这种时间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还在医学院里。乍然见到两人,叶棠马上就知道医学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母亲问话的语气很平稳,周身的威压却让葛罗莉娅说不出谎话来。与辛德蕾拉一起磕磕巴巴地把自己和辛德蕾拉被艾迪·郎特给赶出医学院的事情告诉给叶棠知道,葛罗莉娅等着叶棠训斥自己。

——她不光顶撞了医学院的教师,还顶撞了学院长的艾迪·郎特。艾迪·郎特据说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想找平民的麻烦何其容易?哪怕她们家有点钱,惹恼了贵族还是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就算母亲最近鲜少发脾气,自己今天惹了这么大的祸,母亲不可能不生气。

“这样啊……”

将茶杯放到茶碟上的叶棠确实有点生气。不过她没生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的气。

“那你们要放弃学医吗?”

“不放弃的话,你们以后还会被人这么骂。还会被更多的人,用难听的话骂。”

身为医生不可能不与病人有所接触。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不光很难找到允许她们学医的地方,未来她们成了医生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遇上了自恋的病人,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为病人检查几下都有可能被病人当作是对他有意思,在暗示他什么。

那些自认“清廉洁白”,甚至无法接受与未婚先孕的女性住在同一屋檐下、伺-候同一个主人的妇人们会用尽全力去排挤葛罗莉娅、辛德蕾拉,尽管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不曾做什么坏事,她们触碰男性的身体只是职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