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彻底崩掉的公卿人【万字求订阅】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风雨中传荡。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深深感受到公卿人那种绝望的痛苦,像是坠入无止境的深渊,想要解脱,却又永不得解脱,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地方。

关键是鬼特么知道这玩意竟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哪怕是真正的恶鬼被这样轮番暴虐,估计现在也该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了吧,可公卿人在被虐过程中依然凄厉的惨叫。

虽然中途有几次嗓音变得沙哑,但很快又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位重症病人快要咽气的时候又被医生注射了强力的肾上腺素。

不,准确来说是不断的注射这种强力肾上腺素,简直就是泡在了肾上腺素的里面,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堪称变态的精力。

那是路明非的‘不要死’在助攻。

公卿人内心崩的稀碎。

我特么也不想有这样的精力啊,拜托你们几位能不能下手狠一些,最好能把我的脑袋直接砍下来,给我个痛快啊!

可在场四人当然不会让他如愿,毕竟他们本意都是想让公卿人慢慢体会这种死亡前的惨烈痛苦。

就像是路明非在蛇岐八家神社暴虐橘政宗的种种看似恶鬼般的疯狂行径。

每个人体内都会有一个魔鬼,一旦被触及到最重要的东西,这个魔鬼就会在人的体内觉醒,使得原本一个正常人会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来。

说到底无论是上杉越还是芬格尔,又或者源稚生源稚女兄弟,他们都有非常深刻的人生经历,如今公卿人彻底将他们内心的情绪引爆,所以他们在这一刻也都是化身恶鬼,既然恶鬼想要弄死一个人,当然不会让其这么痛快死去。

公卿人内心悲凉。

我特么为什么要招惹那个男孩啊!!

他努力仰起头,虽然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知道那个男孩就在天空树的回廊上凝视着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怕是被邦达列夫那个雄狐般的男人阴过一次,但最后还是被他扳回一局,他无往不利,凡是算计过他的人,甚至敢算计他的人,最后他都要让对方死的很难看。

所以很少有人敢算计他,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谁又敢与恶鬼之王对视呢。

然而在面对路明非这个男孩的时候,公卿人就像是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宿敌。

从一开始的交锋他就落入了绝对下风,直到现在更是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了。

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完全准备,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那些准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甚至觉得自己变得非常幼稚。

之所以出现这种错觉,还是因为路明非给他的冲击太强烈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么?

公卿人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电影里《终结者》一类的东西,能够穿越到过去,然后进行种种谋划,对方实则早已提前看过那剧本,所以总是把他拿捏死死的,要不然以自己的老谋深算怎么会如此被动。

甚至连那个白王血裔的女孩,其体内不完整的白王血脉在暴走情况下都能压制下来。

那可是比染上毒瘾的人想戒毒还要艰难无数倍,可发生的事实告诉他,在那个男孩的帮助与守护下,绘梨衣的确踏出了那一步。

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如果说公卿人自己是源稚女心里曾经的梦魇,那么路明非这个男孩的身影就是他的梦魇,是他终其一生也挥之不去的噩梦,注定要用一生来治愈。

身上剧烈的痛苦让公卿人再度想到了路明非在他身上施展的暴虐手段,内心不由得疯狂颤栗起来,完全陷入了对路明非的恐惧之中。

在他心里那个男孩是魔鬼,是撒旦,是一切究极邪恶的化身。

公卿人的意识已经变得恍惚起来,只觉得路明非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变得无比扭曲,化成各种恐怖狰狞的形象。

悲哀的情绪在公卿人内心涌流。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他坚信自己注定会成为那个站在时间长河尽头的伟大主宰,他的意志注定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意志。

只要给他时间,甚至连所谓的龙王都会成为他的食物,他会真正端坐在至高王座上,哪怕周围累累白骨,可那又算得了什么,这王座本身就是用众生的骨铸造而成。

他有此信念,他无坚不摧。

但在这一刻公卿人,也就是赫尔佐格内心的信念彻底被摧毁了,被那个男孩无情而狂暴的彻彻底底摧毁。

准确来说是摧毁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那座教堂,第二次在蛇岐八家的神社,而第三次是在这里。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精心准备的这一切会被摧古拉朽的毁掉。

公卿人开始嘶吼起来,那是他不甘的疯狂意志,那同样也是赫尔佐格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咆哮。

就像是地狱里绝望的恶鬼之王眼看着被审判,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吼声,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凶戾仿佛连整个地狱都为之震动。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内心惊颤了一下。

这个几乎快要垂死的恶鬼怎么还能爆发出如此惊悸的力量,它是有多么的不甘,给人的感觉像是要从最深的地狱里一点点爬出来。

哪怕浑身已经被漆黑的地狱火焰熊熊灼烧,哪怕浑身正在这股惨烈的灼烧下渐渐化为黑烬,哪怕这风暴般的痛苦在它的意识里层层爆炸。

然而下一刻,砰的一声,一个大巴掌狠狠拍在公卿人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把对方的舌头给拍出来。

顿时间那恶鬼般的凶戾嚎叫戛然而止,对方开始一个劲猛咳起来。

芬格尔一脸阴郁的收回手,“嗷嗷嗷,嗷你妈个头啊!”

刚刚正是他出手拍了公卿人一下,实在是对方的吼声让他觉得烦闷。

而且这一下用足了劲,正常人估计脑浆都会被拍出来,不过公卿人承受这一击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不仅被打懵了,甚至连脑袋里灰黑色的粘稠液体也从两个黑漆漆的眼眶里飙了出来。

一旁的源稚生源稚女连忙闪开,才没有被这两滩疑似脑浆的东西沾身,否则他们真的可能会忍不住拎刀去砍芬格尔。

咳咳咳……

公卿人低头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连内脏都要咳出来的那种。

在场几人都觉得不对劲。

很快从公卿人嘴里呕吐出两个黑漆漆的梆子,他已经失去了双手,甚至连牙齿都被上杉越用钳子一枚枚拔了下来,但他还能用牙床发力。

噹……

两根梆子顿时互相碰撞了一下。

就像是深山古刹里的老和尚轻敲了一下木鱼,顷刻间周围呼啸的风雨变得沉寂起来。

“妈的,又搞什么妖蛾子?!”

芬格尔觉得不对劲,愤怒的一拳打在公卿人脸上,顿时将两根黑漆漆的梆子打爆掉,一股脑的崩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天地变得格外阴冷,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就像是一扇冥冥中的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

无数狰狞的嘶鸣以及某些东西在积水里快速滑行的声音从天地尽头涌向天空树。

轰隆隆!

就在所有人为之惊悸的时刻,随着一声格外炸响的雷鸣,惨白色的闪电照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同样也照亮了那些在积水里极速滑行而来的狰狞身影。

就像是互相盘绕而来的蛇群,但上半身却是人类形态,那一张张面孔上男女老幼皆有,但都是极为狰狞的一张脸,狞亮的黄金瞳在风雨里涌动着暴虐的嗜血欲望。

赫然是成百上千头的蛇形死侍。

“我靠,还来!”

芬格尔脸黑了,眼角抑制不住的抽动。

虽然这些蛇形死侍的战力远不是那些龙形死侍能够比拟的,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真要论起来,这些蛇形死侍也堪比a级混血种的实力。

纵然是他青铜御座全开,一拳一个死侍,也无法从其中脱身啊,更何况他无法做到一拳一个。

“准备战斗!”

源稚生一声沉喝,率先站到了最前方。

汹涌而来的死侍狂潮太具毁灭性,如果任由其肆虐而来,在场的家族成员们根本顶不住这波冲击。

他们一个个也早已虚弱不堪,甚至连身上的弹药也快耗尽。

不仅仅是蛇岐八家,猛鬼众的成员们同样是这样的处境,但他们同样没有退,而是朝着他们的龙王看去。

“准备战斗吧!”

源稚女眯着眼看向涌来的死侍狂潮,竟然出奇的一步上前,站在了源稚生的另一边。

后者忍不住看向身边走来的男孩。

“把你那些废话收回去吧,我不是陪你并肩作战,我只是不想让手底下的人就这样死掉,等到这一切结束,我们之间的仇怨会继续清算的。”

源稚女没有看向源稚生,而是从积水里拾起一柄长刀,手指轻弹刀身,上面细碎的水珠迸射出去。

“好!”

源稚生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时候源稚女能够加入进来,无疑将会是一股巨大的战力。

源稚生并不知道路明非的具体消耗,但绘梨衣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他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所以就算路明非这时候还有余力,他也不希望对方再出手,而是让男孩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就行了。

是时候让大舅哥站出来了。

不过源稚生又瞥了眼身边的源稚女,嗯,看来你小舅哥也站出来了。

天地间的风雨再度变得尖锐起来,随着来势汹汹的死侍狂潮越来越近,天空树周围都变得震动起来。

源稚生手握蜘蛛切,目光沉凝,蓄势待发。

而身旁的源稚女一身凤冠霞帔飘飞,同样神色郑重起来。

这一刻他不是血统凌驾在皇之上的极恶之鬼风间琉璃,但身为猛鬼众的龙王,他的血统跟源稚生是一个级别的。

随着两人的蓄势,周围蛇岐八家以及猛鬼众的人同样严阵以待。

芬格尔开启了自身的言灵青铜御座,简直就像个少林寺的罗汉铜人,乌鸦手持一柄格洛克,虽然里面只剩下三颗强化子弹,可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将自己当作子弹射出去。

一侧的夜叉也早早架好了火箭筒蓄势待发。

樱手里捏着十几枚手里剑,沉静的美眸依然看不出任何波动,仿佛面前汹涌而来的死侍狂潮仅仅只是一波海潮罢了。

不远处一袭猩红作战服的樱井小暮同样加入了战斗阵营,她虽然之前因为救龙王源稚女而被一头龙形死侍重创,但身为猛鬼众的龙马,她又怎么可能退缩。

所有人全部凝神以待,准备以自身全部的力量来迎接这次狂潮。

“都站到后面去吧……”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只见上杉越走过在场成员们身边,甚至走过了源稚生与源稚女的身边,直接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这……”

在场包括源稚生与源稚女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看这位拉面老师傅的架势,难道是想要一个人硬刚这一波死侍狂潮?

然而老人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们呼吸一滞,眼角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起来。

只见上杉越缓缓将手里的两把长刀伸展开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凶猛架势。

好家伙,真要一个人上啊!

“小子,省着点力气吧,照顾好你心爱的女孩,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老头子了。”

上杉越轻声说。

他知道天空树上的路明非能够听到他说的话。

这一刻,天空树的天望回廊上,本打算要出手的路明非突然怔住了。

他觉得这次死侍对蛇岐八家以及猛鬼众的冲击强度已经饱和,接下来再继续历练的话,只会增添无意义的伤亡,所以准备出手平息。

可上杉越的话让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吧,这是我欠他们的。”

老人发出深沉的叹息。

他的声音近乎呢喃,但路明非却听得真真切切。

这一幕让男孩内心一动,因为上杉越说出这些话的语气带着一种自责与惭愧,似乎是想要弥补这些年来没能照顾好子女的一位老父亲的诚恳请求。

这……该不会是上杉越知道源稚生源稚女以及绘梨衣是他的三个孩子了吧。

路明非最终收回了手。

他知道上杉越自身蕴含的强大实力,更知道对方那如禁忌般的恐怖言灵。

他看向怀里脸色苍白的绘梨衣。

因为绘梨衣此前为了压制体内暴躁龙血,导致其身心巨大消耗,女孩现在已经虚弱的在男孩怀里睡着了,睫毛微微颤抖,如粉樱般的嘴角缓缓掀起一抹上扬弧度,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路明非下意识的将绘梨衣抱紧了。

……

天空树下。

面对汹涌而来的死侍狂潮,老人的神色已然变得一片肃然。

一股无形的萧杀气息裹挟着风雨涌荡开来,所有人身处这种压抑而狂暴的气场中,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从胸膛里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