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不光让朱一一愣了,就连不远处的许时俊都错愕不已,继而又笑起来,泼人水、冷言冷语挖苦人、现在又直接上手了,这个长相温婉的女孩子还真让人意外,如果当初他也能不管不顾这么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江城容不下我?我倒要看看到底容不下谁。你家?你家在苟家村,在我面前摆什么大小姐派头?嗯?你得谢谢你妈,要不是她你这会儿还站在猪圈前喂猪呢,住大房子坐名车跟人放狠话,这些轮得到你吗?”

许时俊懒懒地站着单手插在裤兜里,揣摩明白其中的意思,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是换做平时朱一一绝对不忍这口气,现在她的男神杵在跟前好整以暇的看戏,还有刚才那些话,让她觉得十分羞耻,越想越难堪。

朱一一往许时俊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一红泪水稀里哗啦往下流,挣开陈梨捂着嘴委屈地跑开。

陈梨嗤笑一声:“东施效颦。”

前面那道身影明显僵了下,加快步伐离开了。

陈梨低头看向自己发红的手,揉了揉,又活动了下脚腕,虽然不是很疼,总归还是不舒服,但甩了那几个巴掌真的是通体舒泰,这点小问题不算什么。

许时俊一直站在她身边,毕竟刚才人家让她免于破相,笑着说:“谢谢你,要回去了吗?路上小心。”

许时俊舌头抵着牙槽,垂眼看向她笑着说:“太没诚意,刚才我帮你省了一大笔钱,要不是我接住你,轻则擦伤重则骨折破相,你这张脸要是掉个门牙……”

陈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带,慢慢地往前晃。

来的路上太匆忙,陈梨压根没时间去买吃的,明明中午吃了面,现在又饿起来了。

一会儿到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许时俊跟在她身后,没想到电视小说中才有的桥段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有,换个人肯定会觉得刚才的陈梨粗鲁没教养,十足的咄咄逼人,他却看到了陈梨在暴怒之下的不平、无助和无奈,光明的生活因为别人的自私蒙上阴影,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来篡改别人的人生?

什么狗屁亲人,这辈子他和那个人只能是仇人,永远没有讲和的一天。

陈梨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个男孩跟着她上车,明明刚才还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耷拉着肩膀,再没有之前的意气奋发。

上辈子陈梨见许时俊的次数屈指可数,张扬不羁的学生时期,初入职场的沉默不言,最后一次是他年纪轻轻成为许氏集团的掌门人,他以凶狠老辣的手段将和他夺权的姐姐赶出许氏集团,他穿着一身高档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帅得让人抓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高傲,好像活在天上,没有人能靠近他。

朱一一的暗恋最后无疾而终,转移目标后和常家的公子哥确立了恋爱关系,每天秀钻石项链包,偶尔还是会提起许时俊,话中带着惋惜与不甘:“听说给他介绍了很多女人,他一个都没看上,都说他是那种要么看不上,看上了就一辈子往死宠的男人。”

陈梨看着他,少年时期的男生虽然冷却也软,会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以后的许时俊如大海深沉,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去靠近的。

许时俊被她盯得有些恼,抿了抿嘴,转头与她对视:“看够了吗?”

陈梨耸耸肩,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醒目的牌子让她眼睛一亮,好在前面有个站台,她站起来抓着扶手方便一会儿下车。

不管人的生活是喜还是忧,这片被黑夜霸占的世界依旧被霓虹灯照亮,繁华又冰冷,从不怜悯任何人。

以后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去顾家补课,占用了大半的时间,而横在她心里的恨已经等不及。

公交车到站,陈梨快步下车,通往对面的人行道是红灯不能通行,她站在那里看着变化的数字发呆。

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闯入她的世界,陈梨有点好笑:“许时俊,白天我已经说清楚了吧……”

许时俊快速打断她:“别自作多情,我也要去对面。”

红灯变成绿灯,整条人行道只有他们两个,男生高大,女生窈窕,都是让人惊艳的长相。

走到一半,许时俊突然开口问:“你……被人欺负了不会回家才哭吧?”

陈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这人挺莫名其妙,到底哪里不对?重生回来以后她和许时俊见面的机会疯一般的增长,抱大腿是很爽,可是得到的反噬也很有冲击力。

“我为什么要哭?早几年前就哭完了,你打我,我打你,你骂我,我骂你,当天事当天解决,我认为公平了就没事了。憋在心里攒成气,早死的是自己,别人又不受影响,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