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特别乖,连生气时也只有眼尾泛着薄红,黑发顺着激烈的动作滑落下来,被舒悦窈随便挽到耳后,她居高临下的看闻落行,像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那般。

闻落行玩味的看她,冷声阴鸷问,“你是想跟我说,我们上过床以后,才发现我让你感到害怕?舒悦窈,你不觉得自己发现的太晚了吗?”

“我没有在害怕。”舒悦窈自嘲一笑,“我只是想跟你确认几件事情,你答好,我马上按你要求签下去,否则就算了吧闻落行,看在我今年多少岁就认识你多少年的份上,高抬贵手。”

闻落行不置可否,“你先说事,我再考虑抬不抬这个手。”

深秋雨后的阳光是最宜人的,多年前舒悦窈总会在挑选雨后初晴的日子里拉着闻落行去操场溜达。

那时候闻落行总走在她同一侧,是左侧、还是右侧来着?

竟已忆不起。

舒悦窈淡淡开腔说自己的诉求,“我虽然道德观念不太强,可到底还是有点儿的。现在你跟我都是单身,男欢-女爱,随心所欲,这份协议我可以签下来,你想要的年限、违约金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如果你中途爱上了谁,或者想要和哪家大小姐商业联姻呢?”

闻落行掀眼皮,脊背后仰,瘫坐在椅子上,姿态散漫。

舒悦窈不管这人听进去多少,反正她得说完,且不说上赶子不是买卖,她跟这儿装穷是因为喜欢闻落行,又不是为了唱首《一直很安静》,成天上演三个人的电影,她必须没有姓名的。

“我绝对不会给你当三、更不想碍到哪位正主的眼。”舒悦窈粲然一笑,“雇佣合同和劳务关系里都约束不了这个,所以你给我发个毒誓,如果你闻落行今后不论主客观愿意,对任何一位异性心动,都要无条件让我离开。如果在这件事上骗我,那就天打雷劈。”

“啧。”闻落行不咸不淡地说,“口口声声念着喜欢我,咒我天打雷轰的时候倒是干脆。”

舒悦窈颔首,满脸无辜,卖乖讲,“是的呢,如果您愿意再发狠点儿的誓,我也是不在乎的。”

闻落行保持着瘫姿,平常的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似得发毒誓,“我,闻落行,今后无论主观上还是客观上,对任何一个物种为人类的生物动心,都要答应让舒悦窈无条件离开,并且补偿她十八个亿人民币。如若在这件事上有任何欺瞒,哪怕是自知动心后差半分钟通知她,就马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样舒心了吗窈窈?”闻落行狭长的眼尾略扬,蕴着笑意,“你把性别卡太死了,万一我要是喜欢上同性呢,你找谁?”

“可以。”舒悦窈冲他竖起大拇指,“严谨,真不愧是你。”

她低头抄起桌上的钢笔,翻开那两份合同,舒悦窈甚至不去看内容、不确定时效日期,直接翻到最后那页,即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爱人时简直勇气可嘉,你敢干脆的对天起誓,我就敢赌上大几年青春来入场造作。

对或者错都先放放,今朝有酒今朝醉。

下午闻落行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午饭是保姆阿姨上门来做的。

说来偏巧不巧,舒悦窈对这位阿姨印象深刻,阿姨姓氏特殊,姓逢,以前就是闻家的保姆阿姨,看着闻落行长大的,替换下来也看着舒悦窈长大。

在舒悦窈的眼里,逢阿姨是个很好的人,性子温柔、做饭好吃。小时候她嬉闹摔倒弄脏了裙子,养母陆知身体不好,她怕家里人心疼,就偷偷让逢阿姨帮她处理污渍。

但她很清楚的记得,阿姨是因为偷窃被辞退的,事情闹得特别大,警车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