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11

而旁边那张桌子上,小敏正抱着布偶猫沉浸式吸猫。

他的目光着实无法忽略掉放在椅子上,加上椅子高度足足有两米的等身抱枕。

“……”闻落行神色如常,拿了纸巾去擦干净一串红柳木签的顶头递给舒悦窈,单手拎起放在自己位置上的抱枕,往隔壁的椅子上一甩。

舒悦窈当即发作,娇嗔怒道,“你扔我抱枕!你根本不喜欢我!你个骗子!”

闻落行自己给自己倒水,云淡风轻的回,“你人坐我对面,我对你抱枕亲昵才有点儿大病。”

“呵。”舒悦窈哼唧,“小敏都交代了,真有你的,想要抓住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人的胃,这点儿事算是让你闻落行给整明白了啊。”

见闻落行不挣扎做多余解释,舒悦窈摘下戒指,朝上轻抛,又接住,晃着脚,懒洋洋的讲,“可我家有的是钱,不是你想掌握就能掌握的到的呢。”

闻落行把剩下的几根钳子都擦好,用湿毛巾抹干净自己的手,才起身越过桌子去按了下她的脑袋,温声哄道,“你这是什么霸总发言,不是说饿了?吃吧。”

“我!饿!了!但!我!不!吃!”舒悦窈一字一顿,异常坚定,“我,小舒,身价亿万,凭什么不能当霸总!”

小敏得到了吸猫的资格,完全没有出卖老板的自觉,随声附和,“是的,我们舒总凭什么不能当霸道总裁!瞧瞧这儿气质,瞧瞧这儿宠物。”

舒悦窈哽住,“算了,小敏,你要是实在挑不出来,不说也行。”

她从旁拍了张纸放到桌面上,笔还是小敏给她的,低头刷刷写下几个大字,举起来给闻落行看。

纸面上:[准考证,闻落行,1991年5月18日。]

紧接着拽住准考证两端,唇角上扬,威胁道,“你要是不坦白从宽,那我就只好撕掉了哦。”

闻落行给她夹菜的手顿停在半空中,气定神闲的笑容僵住。

舒悦窈低下头,叼走他筷子上的那块牛肉,含糊不清的开始倒计时,“十、三、一。”

眼见她真要撕了,闻落行剧烈咳嗽开嗓说,“我全部都交代行吗?”

“说啊。”舒悦窈咽下嘴里的食物,粲然道,“请吧闻少。”

热油炸锅过的蒜末金黄,香气四溢,裹着滑嫩的牛肉送进嘴里,味蕾被点燃。

小敏不方便听这些,又不愿意把别人的爱宠抱离视线范围内,布偶猫早早回到了舒悦窈膝上。

闻落行眸光晦暗,低沉的讲着这家店的由来,顺带着说起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我年少时候总觉得,万一呢?万一某天有机会带你来吃呢,万一有天蕴蕴回来了呢?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要带你做些什么呢?总不能现想对吧,我人生里很习惯留出块时间给你,无法跟你来往后,空出的那块儿时间实在太多了,所以干脆就一个人把想做的就都做了,幸好幸好……”

旧年岁蒙着的纱布在缓缓的被掀开来,每揭开一寸,舒悦窈就看到一寸自己被深爱着的痕迹。

因为实在被保护的太好,连半分尘埃都没有沾染过,就在眼前熠熠生辉,然后化成光束,涌向舒悦窈,把那些因为意难平和“伤害”造成的创口抹平,到最后连浅淡的疤痕都没有留下来。

要说的话实在有很多,闻落行像是生怕这准考证拿不到,一股脑儿的交代出许多事来。

快要放学前突然变天,桌洞里突然出现的伞是我送的;

你早读没带英语报纸,怕灭绝师太说你,急得团团转,我趁你和徐二她们一起去打水,拜托同学把自己的那份放到你桌上的;

舒家要破产的风声传出来时候,我比舒远集团很多股东都紧张,最后得出结论,是他们想破产,根本不接受注资;医院撞到你不是偶遇,我处心积虑;看到你跟茶室老板聊天,我就心烦意乱……每一年我都有给你买生日礼物,可根本不敢送出去,那块百达翡丽ref5002我给自己买完就给你拍了块,你赌输掉当天,我就找佛爷又买了回来。

就跟舒悦窈曾指责闻落行不知道自己养过只聪明得自己打开笼门跑掉的鹦鹉一样,闻落行这里,也多得是她不知道的事。

舒悦窈舀着奶白的蹄花汤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恨能刻骨,爱能铭心,而两种情绪竟然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菜馆里的灯光昏暗,私密性很强,布偶已经又一次睡着了,肚子也被填饱了。

舒悦窈陡然生出个想法,想打断闻落行问他,“你确定自己是真的爱我吗?”

与我们十四年的青梅竹马没有关系,与长达十一年的执念深重也没有关系对吗?

蹄花炖煮的时间足够长,胶原蛋白满满,喝掉时候粘腻,耽误了开口的时间。

仿佛是拥有读心术那般,闻落行讲完他要说的,抬眸看向舒悦窈,正襟危坐,严肃说,“我爱你,永远爱你,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阿烬很好,他可能是我唯一会接受的,作为除我之外你的伴侣的存在。”

灯火映在红油层上,闪着灼灼星光,舒悦窈瘫姿坐着,到底没有反驳他什么。

她的理想型该是什么样子呢?脑内实在幻想想不出除了闻落行和江烬外的人选。

舒悦窈这种家世注定不会低价,年龄相仿的豪门公子里,也再挑不出其他选项。

况且这实在很有趣的事情,看沉默寡言的人侃侃而谈,看占有欲强的偏执狂说自己什么情况下才会忍痛割爱放开手。

磁性十足的嗓音还绕在耳侧,不知道这人酝酿过多少次,话讲得流畅。

“但你跟阿烬似乎因为太相似而不合适,那么选项就剩下就只我而已。”闻落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以前我做得不及格,现在正在改掉,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提出来,我会照着更改,或者你不喜欢我碰运气出现在你面前也行,你跟我说,我就先不出现了,等改得差不离,再来请你指教。”

舒悦窈再此抛高尾戒,稳稳得接住攥在手心里,膈到疼才揶揄道,“怎么,你说了半天,就对灯火起誓,想要赖上我了啊?”

“话不能这样说。”闻落行松懈下来,玩味答,“那窈窈你看,刚刚的《不可一世》我为你学的,又没唱给别人听过,可不得请你指教?等下你要听的架子鼓,我也没给别人敲过,错了音你可不得告知我吗?余生可不得清你多指教吗?”

舒悦窈抄起勺子敲碗,骨瓷碰撞,清脆悦耳。

她催促道,“别贫了,表记得还给我,哪有送人礼物又要偷偷买回去的,没这个道理,你快点儿吃饭,吃完去顾意的场子敲架子鼓玩,容磊说为了回敬你两年前拍摄他给若若水中捞月纪录片,他为你架了八个机位的摄像机等着呢。”

闻落行从前不怎么干人事,现在时常被兄弟们打击报复。

他十指交握,冷静讲,“打个商量,我单独敲给你听不行吗?”

舒悦窈梨涡浅淡,咬着字,阴阳怪气,“不是刚刚还说请我指教?我指教一句,你反驳一句?”

闻落行投降,“行,我敲,我敲还不行吗?”

“啧啧啧。”舒悦窈咂舌,“你看你,很不情愿的样子,不愿意可以不听我的,反正下一个更乖。”

闻落行眸色阴沉,冷冽道,“不用了,我敲,我乖,我听话。”

行,拿最凶的语气,讲最软的话,不管他快乐不快乐,反正舒悦窈挺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