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胡子男再客气两句,捂着老腰拄着拐杖走得飞快。

隔壁一家店的老板笑哈哈道:“张老板,这是哪家来的贵客啊,您就敢往店里迎?”

胡子男没好气道:“我还敢往你屋里坐,你信不信?”

那老板忙告饶:“您可别,我这小庙哪里配得上您这尊佛。”

说着躲回自己店里了。

周遭探头探脑的几家也缩了回去。

胡子男捂着脸,嘶嘶着声就要回去,就见两个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来,竟然是要进自己店里,忙道:“抱歉,本店关门了,不待客。”

方程笑笑道:“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他动了动,手里就夹了一张黄符,胡子男顿感自己四周阴森森的寒气退了点,仿佛从零下十度的雪地走到地暖房一样,喜不自胜。

“哎呀,原来是贵客!恕我眼拙,快请进快请进!”

他立刻换上一张笑脸,抬起门槛外的右腿回到店里——没被门槛绊倒也没打喷嚏,顿时大喜,对方程二人也更加热情了。

言琛没做声,只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这个古古怪怪的老板,跟着方程走进去。

店面果然很敞亮,一楼除了一处柜台,一处茶海,三面博古架,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地方,中间做了一处活水假山,养着几条锦鲤。

张老板看了看他,就把目光落在方程身上了,殷勤问道:“您二位需要什么?”

“不忙。”

方程把手里的平安符往他面前一递,“六万六,要吗?”

张老板只一瞬迟疑就伸手了,“六六大顺,好意头啊!”

接到手里,身体久违得感觉道暖意,张老板眼中绽出喜色,当即道:“您要付现还是转账?”

方程直接打开手机收款码,让他扫自己。

言琛见自己一眨眼的功夫,方程就做成了一笔生意,简直佩服死了。

方程看到他崇拜的小眼神,魂魄都酥了,等张老板又一次问他想要什么,才看了看四周,道:“老三样,我要的量不少,就是不知道你这里的合不合我心意。另外,还要一些胚子。”

说到这里,他笑着赞了一句:“粗粗一看,就瞧见几样有年头的。老板这店在这里开了不少时候了吧?”

张老板一听就懂了。

老三样,是朱砂,黄纸,香烛。

胚子,就是没有开过光的物件。

他笑道:“是有些时候了。我太爷爷那辈就在这片混,传到我这里都是第四代啦,这一带的多多少少都知道我家。托老主顾的福吃些老本,糊弄过日子。”

方程也笑,道:“老板谦虚,我第一次来就知贵店不凡,下次少不得还有麻烦你的地方。”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二位跟我来。”

张老板领着二人在茶海坐下,倒了茶,就去柜台那里捣鼓了会儿,托着一个装了几样东西的大托盘过来了。

“怠慢了。”

张老板把托盘放下,指着托盘里的东西说道:“您看还凑合吗?”

言琛好奇地看托盘里的东西,当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黄纸叠了三张,朱砂摆开有五小盒,香烛也堆了几样。

品质虽有高低,但最次也是中等货。

另外还有一个五帝钱,一面铜镜,一个白虎镇纸,一只黄铜蟾蜍,一柄玉如意,一块白玉观音,一枚翡翠平安扣,一只黄石玄武印章。

老板还说:“您挑着,大小看您心意。”

方程略感满意,也没急着和老板说生意,而是细细地和言琛说起来。

张老板见他们有的聊,干脆拿了个冰袋敷着脸,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催促。

就像方程之前说的,玄学用的东西通常是被人们寄托了特别的寓意,才拥有特别的气场。

比如黄纸。

自古以来,红色是喜庆,白色是哀丧,黄色是正义,是尊贵。

人们认为这种颜色能通灵、辟邪,所以天师才用黄纸画符。

他还教言琛看符纸的质量,该怎么挑选。

并不是越光滑就越好。

有时候粗糙的比较容易着墨,吸附朱砂,能凝住更多玄力。所以特等符纸反而比上等符纸手感要粗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