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季听衔着杯子一口气喝完,这才长长的舒一口气,丫鬟正要问她怎么扭伤的,就见她认真道:“再给本宫来一杯。”

“……是。”

在丫鬟的照顾下,季听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趴在床上就不动了,等太医来了才开口说话。

她在屋里诊治的片刻功夫里,长公主殿下昨夜扭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这下可忙坏了府里的众人。

太医来了之后诊断一番,说是没伤及根本,只需要找推拿师傅按上一些时日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季听一听不用吃药,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段时间一天两大碗药,若是再因为腰伤加一碗,真是不要活了。

将太医送走后,牧与之忙着去找推拿的大夫,褚宴则去厨房监工药膳,扶云更是围着季听团团转,看到季听趴在床上,几次都红了眼眶。

而长公主府的驸马爷,却一直到下午时才匆匆赶到。

其实也不怪他,他向来不喜欢院中有人伺候,所以偏院只有他一人住,和外头不通消息也是正常,而最巧的是,他为了逼季听服软,早膳和午膳都没用,后来见季听一直没来寻他,感觉不对劲了才出来询问。

结果就知道了季听扭伤的消息。

他匆匆赶到主院的寝房门口,正要进去时,两个侍卫突然拦住了他。

“做什么?”申屠川气压低沉。

其中一个侍卫略微不自在:“殿下吩咐,驸马爷昨日既然主动离开,日后都不必再回来。”

“我要去看她。”申屠川蹙眉。

另一个侍卫尴尬道:“那就更不行了,殿下说了,她不想见你。”

申屠川垂眸:“去通传。”

侍卫们对视一眼,只好进屋通传了,只是半刻钟后回来时,脸色更加尴尬了。申屠川一看便知道什么结果,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又站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

等申屠川走后,房间里的扶云小心的开口:“殿下,驸马爷走了。”

“走了才好。”季听哼哼一声。

扶云讪讪:“殿下,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跟驸马闹别扭啊?”

“现下已经不是别扭不别扭的事了嘶……”季听猛地揪住枕头,半晌才缓缓呼一口气,忍着腰上的疼道,“要不是因为他走了,我也不会扭伤,我现在不想见他。”

“……真要是追究,还是怪我们,”扶云看到季听难受的模样,心里顿时难受了,“若我们乖乖应下成婚的事,牧哥哥也就不会提纳侍夫,驸马爷不会生气了,殿下更不会受伤了。”扶云有些丧气。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拢啊,不至于,我跟他吵架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心里一直有个结,早晚都是要吵的。”

“真的?”扶云眼巴巴的看向她。

季听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跟你们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扶云顿时笑弯了眼睛。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正要说话时突然腰上一疼,她立刻哎哟哎哟的趴好了。

虽然伤得不算重,可疼还是很疼的,季听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趴着,除了必要的时候下床,其余时间几乎一动不动。

因为没别的事可做,她便拉着扶云说话,扶云起初还是高兴的,但跟着她在房间里闷了一天后,不由得问一句:“殿下这段日子都没吃京都的小食,现下可有什么想吃的吗?扶云去给殿下买。”

被他问了之后,季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糖炒栗子。”

“扶云这就去!”

扶云说着,直接跳了起来,正要往外跑时,就听到季听恹恹道:“算了,没什么可吃的,还是不要了。”

扶云:“……”

寝房里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扶云又不死心的问一句:“那殿下想吃煮玉米吗?粘豆包呢?或者有没有别的,扶云去……”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陪着我就好。”季听无聊道。

扶云:“……既然不想吃东西,那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扶云去买。”

“没有。”季听坚定的回答。

扶云眼巴巴的看着她,正在想别的理由时牧与之来了,他忙起身道:“牧哥哥来了,想来你们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季听一脸疑惑:“他走这么急做什么?”

“大约是在家闷得久了,想出去放放风。”牧与之温和道。

季听顿了一下,这才恍然:“难怪他方才一直要给我买东西。”

牧与之含笑递了杯水给她,等她喝完后才缓缓道:“听说我去找推拿大夫的时候,殿下没让驸马爷进门?”

“……你问这做什么?”季听绷起脸。

牧与之扬起唇角:“只是觉得他不在殿下身边,殿下一整日都闷闷不乐,所以想叫他过来陪着殿下。”

季听轻哼一声:“我才不见他,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受伤……”

“殿下,是你自己不留心才会摔倒的。”即便是平日惯着她,这会儿牧与之也提醒了她一句。

季听当然也知道,只是扭伤实在太丢人,她总忍不住怪罪到申屠川身上。

“殿下,驸马爷那性子,若你不叫他,他怕是会一直担心。”牧与之又说了一句。若非他当时一句转移矛盾的话,也不会有下面一系列的事,既然是他引起的,自然还得他来劝和。

她沉默半晌,最后撇了撇嘴道:“那叫他来吧……先说好,我是给你面子,可不是真的想见他。”

牧与之笑而不语。

季听的脸颊微微发烫:“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他过来吧。”

“我这就去。”牧与之说完便起身往偏院去了。

他到偏院时,申屠川正坐在院中观月,听到动静后看向他,第一句话便是:“殿下如何了?”

“未伤及筋骨,但殿下受不得疼,恐怕得在床上多躺几日。”牧与之如实回答。

申屠川听到季听没事,肩膀才微微放松了些。

牧与之斜了他一眼:“若非你心术不正,撺掇殿下给我们许亲,又怎么会生出这些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