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男人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少年却觉得自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他说：

是你杀了我。

蓝桥易猝然惊醒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拖地帘之间的缝隙柔柔地照耀在了床前的地面上，他微微喘着气，有些恍惚地觉得，那片似霜的月光，此时在他的眼中，竟也变成了那片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乔乔，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蓝桥易一惊，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了坐在另一张床上的俞祁。

“别怕。”他将床头灯打开，调到了少年可以适应的亮度，“做噩梦了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估摸着时间，然后弯身下床，从另一边的茶几上拿起了那个被孤零零放在上面的铁饭盒。

房间的灯骤然亮了，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蓝桥易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我……”他的表情有些茫然，一双乌润黑眸似乎看向了俞祁，又好似发散了焦距。

“我梦到，我杀人了。”

彼时已经走到床边，正弯身将饭盒放到床头柜上的男人闻言一顿。

空气中一时一阵寂静。

半晌，俞祁语气平常地说道：

“饿了吗？先吃饭吧。”

他从饭盒中拿出了餐具，摆在蓝桥易的面前，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床上，盘着腿，单手随意地支起下巴，微微歪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少年。

饭盒中传来的香气逐渐浸入了蓝桥易的心脾，他有些憔悴紧绷的神经被微微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