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郊外的小路上路灯排排而立,在深蓝的夜空背景下,冷白的灯泛着点点寒意。

严钟开车,裴云玖和严倾坐在后座。

国内外热搜满城风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闹出风波的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颁奖现场,去见几位重量级的人物。

车子一路飞驰,裴云玖的视线从窗外挪到身边人身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心疼。

关于严家的一些的事情,宁西柯提前给裴云玖打过预防针。

他说:“严家的事情,在这些家族里就是个笑话。严老总和严老夫人是家族联姻,严钟出生后,这两人还有过一段相亲相爱的日子。”

“一直到严钟十二岁、严倾五岁的时候,这一对夫妻突然发现对方双双出.轨,然后又互相协议,不离婚,只分居。分居的意思就是将偌大的严家大宅一分为二,严倾的房间正好在分居的三八线上,所以严钟归严家,严倾归属随意,如果非要说归谁,那就是归管家和保姆。”

“严老太爷管严钟,不管处于三八线上的严倾,后来严钟留校住宿,严老太爷思恋孙子,严老总才勉为其难的将严倾抱回来抚养。”

宁西柯每说一句,裴云玖的眉头就深上一分。

他不解的问:“真的就这么儿戏?”

因为房间在三八线上不好划分,所以就不要严倾?

他不信。

闻言,宁西柯嗤笑道:“是不是真的,严家人说的算。不过有个传言,说严太太确切的出.轨日期,就是怀上严倾的时候。”

难怪……

裴云玖微微眯眸,没再说话。

宁西柯说的那些事情,也仅限于传了多年的谣言以及严钟自己承认的如同儿戏般的事情,具体的,宁西柯不知道。

裴云玖便转而来问严钟。

这件事情,他必须搞个清楚。

入住严家在m国别墅的第一晚,裴云玖并没有见到那两位传说中的严老总和严太太。

第二天,天晴。

裴云玖关了手机,阻挡了一切消息轰炸,然后蹭着严倾的脸颊,将仍在熟睡状态的人蹭醒。

严钟昨天晚上给裴云玖发消息,着重说明严倾对这间房子有强烈的抵制情绪,很难在房间里入眠,让裴云玖想个法子,把严倾闹腾累,好睡觉。

这话简直是不要太明目张胆的暗示。

但还没等裴云玖厚着老脸开始实施计划,严倾就早早洗漱好,拢着他往床上一躺,刚挨上枕头,严倾就疲惫地睡着了。

这些天在国内外连轴转,严倾在一周内的睡觉时间总和不到十个小时,早就撑到了极限。

现在裴云玖向全世界宣布了他的存在,哥哥嫂嫂也定下来婚礼的时间。

严倾心满意足,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线也早早地放松了下来,揽着裴云玖,阖眼就能入梦。

被严倾压在床上,裴云玖捏着小套子哭笑不得,只得放下东西,陪着严倾睡觉。

但第二天,严倾被裴云玖蹭醒时也看到了落在床上的东西,睡足了一宿又早起的男人精力十足,他望着那个小玩意儿,黑眸幽深。

裴云玖一边逃窜一边苦笑:“七点了!还有半小时到早饭时间!”

严钟说了,老宅七点半开始吃饭,他和严倾的父母也会在这个点出现。

严倾攥着小玩意儿,除了身下异样的某处,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面色平静:“我来做早饭。”

“啊?”裴云玖挣扎得有点蒙。

然后就被严倾拢在怀里。

最后一瞬,裴云玖脑子里只剩一句话疯狂打转:我想逃,却逃也逃不掉!!!!

……

早九点,距离严家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里,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敲门,连严钟也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裴云玖理好自己,往楼梯走去时,双.腿酸软得根本使不上劲。

每走一步,他就在心里暴揍严倾一顿,偏偏严倾还面瘫着个脸,见裴云玖下楼吃力,干脆环住他的腿,将裴云玖直接打横抱起。

忽地天旋地转被人抱离地面,裴云玖吓得惊呼一声。

纵使是裴云玖反应及时,压下了后续的尖叫,这动静也不小。

尤其是严倾已经走到了二楼转一楼的扶手处,楼下坐着的人微微抬头,楼梯上的情况就看得一清二楚。

一楼沙发上耐心品茶的严钟:……

臭小子,就知道你气我先把云玖拐回家!

一楼大厅里不止严钟一人,沙发两端各坐一人,严钟坐在斜侧的小沙发上。

严倾抱着裴云玖,自楼上慢慢下来。

下到最后一阶楼梯,裴云玖终于忍不住了,挣扎着从严倾怀里下来。

裴云玖刚站稳,就与严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严钟站起身,朝他们唤道:“严倾,云玖,先过来坐。”

说完,他又朝管家吩咐:“杨叔,两份早餐。”

候在一旁的管家微微颔首,再朝严倾、裴云玖二人微笑地问了声好,才离开。

严倾牵着裴云玖的手,走到严钟身旁,就着他这个小沙发坐下。

最尴尬的是裴云玖,他望望严钟,在看看已经放下手中报纸看过来的中年男性和打扮华贵的女性。

严钟朝他颔首示意,然后自然的介绍道:“这是裴云玖,严倾的恋人。云玖,这是我和严倾的父母。”

裴云玖刚坐下,又再次起身,朝严父严母微微鞠躬,“伯父,伯母。”

“嗯,你好。”严父面色不变,十分平静。

严母倒是面带淡笑,慢声问:“听说你母亲是裴音女士?”

裴云玖坐回沙发,闻言点了点头,“是。”

严母垂眸看一眼自己的披肩,笑容和蔼了些,“我喜欢裴音女士的设计,当初请她帮忙设计的时候,还废了番波折,如今倒是有缘和她做亲家,是我的荣幸。”

裴云玖微微挑眉,嘴上恭敬地应了几句,视线不动神色地扫到严倾身上。

严倾坐下后就没了动静,只是一直靠着他坐,一点都不避讳前面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