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开,吵闹的电子音乐登时从外喧嚣卷入。
宋清远跟着起身,有点不忍地喊他:“程重安。”
程重安置若罔闻,脚步丝毫不停。
别用那种怜悯似的眼神看他!
他没病,只是偶尔吃得很多,他控制不了而已,吐出来就好,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根本不是问题。
一楼的舞厅成了狂宴,灯光晃眼,宋清远追下来时正好看到程重安游鱼入海般扎进随着音乐晃动的人群中。
他站在人群中,没有跳舞,像个四面碰壁之后迷路的孩子,只是立在那里,格格不入的样子。
宋清远忽然有些心疼。
他刚要走过去,忽然看见有个男人暧昧地靠近程重安搭讪,递给他一杯酒。
程重安看了一眼,摇头。不知道那男人紧接着又说了什么,他忽然不耐烦地劈手夺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无论放在哪里,程重安都算夺目的oga,肯定少不了追随者。
但是为什么,宋清远慢慢攥紧手指,想,他忽然觉得愤怒?
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近似alha强烈的独占欲。
腿不受控制地迈出去,在理智回笼以前,宋清远已经穿过狂魔乱舞的人群,走到两人旁边。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他只能凑近程重安的耳朵说:“太晚了,回去吧。”
从头到尾他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只专注地看着程重安一个。
其实程重安也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逃跑,现在人都来追他了,他赶紧乖乖点头,把酒杯塞回给那男人,转身跟着宋清远走。
“啊?就走了?”那男人很不爽地追在后面喊了一句,“他是你老爸啊?”
一下子被升个辈分,宋清远后背顿时一僵。
男人挺心疼自己送出去的一杯好酒,原地嘟囔着骂了句,“没成年来什么bar。”
刚走到楼梯口,程重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让宋清远等他一会,噔噔蹬又跑上楼去。
宋清远以为他落下了东西,结果程重安很快抱着一瓶开过的红酒下来了。
他笑眯眯的,双颊酡红:“怎么说都是我生日,回去再喝一点。”
两人走出店外,夜风凉凉地蓬在脸上,程重安脚步虚浮,简直飘飘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