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后，布鲁斯继续往前走，看见一个小女孩被掩盖在废墟下。他跪下去，拼命伸手将砖块一块块搬开，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在这个过程中磨破流血，砂石混进了伤口，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从那个孩子身边挖出一条缝隙。然后他伸手，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触手冰凉。

他发现她已经死去了。

布鲁斯抱着这个小女孩，双眼幽暗，沉默着没有说话。

有人在身后拉扯他的肩膀。

布鲁斯被扯的被迫回过头，看见阿尔弗雷德焦急的面孔。一瞬间，像是一层空蒙的屏障被打破，外界的纷扰又将他拉回这个世界，他的耳朵重新恢复了听觉：“——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没法形容，当他在一片狼藉的钢筋废墟里，看见布鲁斯抱着一个失去生命气息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只能让自己放缓声音：“布鲁斯少爷，您伤的很重，我们需要去医院。”

布鲁斯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血早就洇透了半条袖管，湿黏黏的粘在他的胳膊上。

事实上他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额头上有血流下来，划过右眼，在苍白的面颊上刻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但他完全没注意到，阿尔弗雷德想，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天空也是昏暗的，云层遮掩住阳光，雾蒙蒙的阴影如同为布鲁斯身上披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披风。

阿尔弗雷德还想再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布鲁斯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令阿尔弗雷德耶感到了震惊。

布鲁斯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霍尔说近期他们有个大事要干，跟炸弹有关……我早该想到的。”

他闭上眼睛，自从阿尔弗雷德见到他起就一直失去表情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我本来可以做点什么的。”

……

布鲁斯被强制的压到担架上，抬进救护车里。

车门关上了，车窗倒映下的阴影和顶灯刺目的光线形成鲜明的对比，布鲁斯生理性的眯起眼睛，失焦的双眼视物模糊，慢慢的将它们看做一扇高大而漆黑的窗户。

他

知道那是个噩梦。

是在他的儿童时期，见到一只从窗外误闯进来的蝙蝠时，所做的噩梦。

……

“……几乎都是些皮外伤，肋骨断了三根——谢天谢地，没有伤到内脏。”

韦恩夫妇叹着气，离开了布鲁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