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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在这里。”

某些时候,上了年纪的程百里,执拗的脾气越来越重了。

下了车后,程煦扶着他走上大桥,此刻的水面倒映着夜色, 像不见尽头的黑洞。

程煦没有问程百里为什么要来这里, 只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而程百里就这么无言看着这座大桥,握着栏杆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内心里涌动的情感,就如这大桥之下的水底,暗流翻滚。

“五十年前,爷爷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在这里,送别了一位故人。”

程煦联想到爷爷今晚的反常,是因为自己说了那句要回华国的话,遂道:“这位朋友,是华国人?”

程百里点了点头,情绪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回国了?”

爷爷的目光,穿过黑夜,看向大河:“他死了。”

程煦蓦地一怔:“怎么……”

“从这里跳下去的。”

程煦有些难以置信:“华国人,跳河自杀?他为什么啊?等等,爷爷,您说,您在这里送别他?您亲眼看着他跳下去的?”

听到这话,程百里苦笑了声:“为什么啊?五十年前,那时候的华国,还处于清朝统治,而跳河的,不是别人,正是位大清驻美公使馆的陆军武官,他很年轻。”

程煦:“既是军官,便有一定社会地位,为何要走绝路?难道,爷爷您当时也帮不了他吗?”

“我帮了,我花了重金,才连夜将他从警察局赎了出来。但是,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

程煦看着爷爷脸上的痛苦与愤懑,皱了皱眉:“他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