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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理弱弱地缩着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

“方前辈,这是什么啊?”楚理被强制戴上口罩,站在原地不准动,但还是很好奇。

方知书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纸灰,轻声道:“我看着纸灰的材质不对,上面好像有字,拼着试试看。”

他捡着大块的纸灰做实验,碰上甘油软化,在红外线下成像,跟着上面的字缓缓念道:“今天,阿勤回家很生气,他说他不喜欢吃剩菜,不希望以后在微波炉里捡吃的。可是他每天都回来很晚,甚至有的时候不回家。我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生气。”

“他说我越来越凶,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样子了,可是孩子在这个年纪真的不好管,他也不知道帮忙,我能怎么办?结婚前,明明是他说的,以后他会好好照顾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里安心享福。可现在……我真的变了吗?我也希望自己永远是个被人呵护的女孩啊!”

“阿勤,我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希望如你所愿,是个男孩。我真的不想离婚,能不能看在我又怀孕的份上,不要抛弃我。”

“阿勤,你又和我提离婚了,每次提到静静,你都是笑着的。我知道,现在的苦果,都是十年前种下的因。你妈妈已经疯了,我几次看她站在我背后,她很可能会对我下手,但我除了这个家,真的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你和女儿,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健康地活下去。李巧慧,绝笔。”

楚理见方知书拿着相机拍下纸灰上有些确实多字迹,小心翼翼地用纸膜见纸灰保存下来,再坐回位置,将文字抄录了下来,全程没再说一句话。

方前辈生气了?

楚理紧张得抓着衣摆,在心里设想了好几种道歉办法,但最终都被一一否决。

他一咬牙,上前直接鞠躬,“方前辈,对不起!这是我的过失,毁坏的证据,我会负责,我现在就和队长自首!”

方知书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迷茫,这小子又在咋咋呼呼什么?

“日记大部分被烧毁,想要找到是谁烧了它,没什么指望了。”方知书说着,靠在工学椅上,怅然道,“到底为什么呢?明明知道自己被丈夫厌弃,而且她都已经猜到有危险靠近,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

他真的不懂。

楚理想了想,摇头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李巧慧应该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赵勤吧!喜欢到把自己的人格也都无视了。这样的爱人方式,我实在不能苟同。”

“小小年纪还挺老成。”方知书说着,合上笔帽,起身揉了揉楚理的头发,将已经抄录好的部分日记内容递给他,“把这些给你们于队送去。”

楚理一脸不高兴地整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犟嘴:“我叫你一声前辈,是你的资历长于我,但你别小瞧我!”

看着他不服不忿离开的背影,方知书甚是不解,他一个过三奔四的人都没这么在乎年纪,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了?

周晓阳抱着整理好的供词跟着队长上楼回办公室,往常查清楚一个案子,他都高兴得不得了,可这一次,他笑不出来。

“老大,杀死潘东和姜勇的凶手就是因为儿童拐卖案来的吧!”周晓阳问道。

连系着潘东和姜勇的纽带,不就是儿童失踪案吗?难道这次网友没说错,凶手自诩正义人士,来替天行道?

于景并不这么认为,“潘东和姜勇在下手前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期,与此同时,凶手也在暗中蛰伏。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救孩子,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出手,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就是冲着这两个人来的。”

“不是儿童失踪案,那是什么?”周晓阳的手在空中画着,企图捋清楚自己混乱的思路,将真正的线索摘出来。

于景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自己迈阶梯的脚,思绪也在起伏,突然他顿住脚步,“晓阳。”

周晓阳:“咋了?”

“潘东在给空调维修公司打电话的时候,去了晴雨酒吧,而姜勇是晴雨酒吧的搬货员,从这里下手查。我还是觉得曾冬兰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于景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

曾冬兰是晴雨酒吧的老板,在江龙市的上流社会还算有名,他偶尔也会听宋屿提起。

也是因为她人脉缘故,晴雨酒吧才能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