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年番外-6

欢浓之时6

燃燃雄心还没来得及东风吹呢,佟家那边的“围剿战”已经开始了。

连辛滟都没料到,佟辛在这个周末回来了。这丫头从小到大都亲她哥,不允许哥哥受委屈。一进门,鞋都没换,就嚷嚷:“辛主任,你的可爱值大打折扣了啊。”

辛滟一头懵,“你回来了?”

“敢不回来吗?”佟辛说:“我哥都快为爱人憔悴了。”

佟斯年坐在沙发上看邮件,没什么反应,只唇角微微弯了弯,挑眉问:“憔悴了吗?不还是挺帅的。”

佟辛瞪他一眼,“我这为你说话呢,配合一点好不好,活该娶不到老婆。”

辛滟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俩,哎。哎。”

“您还叹气啊。”

“我怎么就不能叹气了。”

佟辛坐过来,扒拉着妈妈的手语速贼快,“您怎么就不能同意姐姐和哥哥呢?”

辛滟也是郁闷,“我为什么要同意?”

“姐姐人很好的。”

“好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

佟辛朝佟斯年那边努努嘴,“那你问哥哥喽。”

辛滟不想跟儿子说话,置气地坐向右边。

佟辛表情严肃,“辛主任,您怎么也跟那些迂腐的家长一样了?看不上姐姐驻唱的工作,瞧不起姐姐没上过名校,还嫌弃她的出身。”

辛滟睁大眼睛,“我,我……”

佟辛滔滔不绝,“您不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择业方向,像主播啊,驻唱歌手啊,都挺挣钱的。不信你问问哥,姐姐一个月挣的,不比他少。”

佟斯年的收入还算可以,之前在icu工作,忙是真忙,但回报也丰厚。加上绩效,一个月小五万是够的。他后来特地去了解过直播行业,不说一线,三四线的收入都相当可观。

他也留意过宁蔚的直播间,刷礼物的,一晚上都能十几万。

嗯,有点心虚。

“姐姐还那么漂亮,带出去不给您挣面子吗?”佟辛有条不紊。

辛滟冷哼:“我活这么大岁数,面子还要她来给?”

“我就打个比方啦。您看您看,您就是钻牛角尖了。”佟辛学了几年新闻,嘴巴越发伶俐,字字珠玑。

“我钻什么牛角尖了?”辛滟火气也上来了,倒也不是生谁的气,就觉得,一双儿女统一战线,这不是欺负人吗。

“行啊,我同意。”辛滟气呼呼地说:“他们姐弟俩,和你们兄妹俩,只能选一个!”

佟辛立刻安静闭麦,目光笔直地看向佟斯年,仿佛在表明立场,不关我的事。佟斯年笑死了,“妈,你们怎么像小学生吵架。”

“你才小学生呢!”辛滟刚说完,开门声响,佟承望拎着公文包下班回家,见这阵仗,着实吓了跳,“哟,这干吗呢一个个的。咦,辛辛你回来了?”

辛滟拍着沙发站起来,丈夫回来了,像是找到了可以为她撑腰的靠山了。“还不如不回来呢,回来就知道惹我生气。佟承望,你看你养的好儿子好女儿!内部团结一致抗外,敢情儿我就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是吗!”

佟承望摆摆手,“多大点事情啊,至于吗?”

辛滟登时火冒三丈,“不管什么事,你永远这态度。我真是劳碌命,天天操心这一大家子。行行行,你们一个比一个能说,晚上自己做饭!”

佟承望把包挂在门后,“你这急性子哟,又误会了不是。”他走到辛滟前面,看着儿子女儿,“你妈这人嘴硬心软,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又拉不下面子。你们这两个啊,也不让着点你妈。”

佟辛和佟斯年对视一眼,没吱声。

“什么高学历,名校毕业,工作,我们呢,也不是真正看中这些。如果看中,当初也不会同意辛辛和小霍在一起了。”佟承望语重心长道。

佟辛垂眸看地板,抬起手挠了挠鼻尖。

辛滟忍不住委屈,“一回家就一直说,都不给我说话的余地。什么帽子都往我脑袋上扣,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了。既然你们这样想我,那我也不多说了,行行行,我就是你们嘴里那样的人。”

佟辛当即道歉:“妈妈对不起。”

辛滟已经起身回卧室。

佟斯年皱了皱眉,察觉这事儿可能要谈崩,于是快步追上去,“妈,妈。”

“咔擦”,卧室门落锁的声音。

佟承望无奈耸耸肩,“好心办坏事了吧。”

还是太年轻啊。

一晚上气压都很低,霍礼鸣不知情况,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给佟斯年打了个电话,语气欠飕飕地问:“佟哥,咱妈通情达理吧?”

一声“咱妈”,把佟斯年的郁气直接给点燃了。他站在窗户边,单手环着腰,高冷应声:“嗯,还可以。你也可以叫‘咱妈’,但你和宁蔚之间,只能选一个。”

“什么意思?”

“宁蔚我不会放弃。”佟斯年撂话,“要叫妈,也是她叫。”

霍礼鸣听出来,他就快要失去这一座靠山了。“不是,哥,我都和辛辛在一块儿这么久,你也不能棒打鸳鸯。”

“比久?”佟斯年冷哼,“我比你更久。”

电话挂了,佟斯年心想,总不能你一个人过好日子,要焦虑就一块儿焦虑吧。

辛滟是真被他俩气到了,连着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佟辛周日还得往上海赶,她临近实习尾声,事情多。佟斯年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一路都很沉默。

佟辛皱巴着脸说:“好心办坏事了。”

佟斯年笑了下,“没关系。”

“那妈那边?”

“慢慢磨吧。”佟斯年微微叹气,“准备好持久战了。”

辛滟哪怕没那份坚决的反对心思,但被兄妹俩这一顿说道,心情就变得更差了。佟斯年每天下班都会回来吃饭,小心翼翼的,颇有几分讨好求和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恰逢阴雨变天,辛滟手疾犯了。几十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病根,疼得抓心挠肺。佟斯年把她接去医院住院做理疗。忙前忙后的,中午晚上都能带来可口的饭菜。辛滟一尝,赞不绝口。

佟斯年说:“我爸做的。”

辛滟不被糊弄,“你爸可不敢认。”

“好吧,”佟斯年笑,“我在外面小区找了户人家给做的。”

辛滟沉默吃完,把碗轻轻放在桌面上,“是宁蔚做的吧。”

佟斯年安静着,没否认。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其实辛滟从第一顿开始,就察觉出端倪了。不管是外面找的,还是店里的外卖,都不会这么用心。碗筷成套的花色,每次的煎蛋都做成一颗爱心。饭盒分两层,底下那层,回回都放着清洗干净的樱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