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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笑着答,“公主身份尊贵,如今虽不处母国,但到了僅朝,便是我朝的贵客,自然依旧要受公主的尊待,姜娆身为僅朝臣子之女,自知要讲究尊卑。”

宓音反应了一下才开口,“中秋宴席之上,我记得姜姑娘当时坐在了太子身侧,想必姑娘便是僅朝的太子妃吧,既如此,尊卑又岂能如此论?姑娘若当真这样客套,倒是显得是我欠了礼。”

宓音之所以会将当日情形记得这样清楚,全是因为自己那个没出息的五哥,他自从席上回来,便一直念叨个不停,言尽心中对姜女的欣赏,甚至连亲妹妹的比武都全然没在意,光顾着盯看僅朝太子身侧的佳人。

最后还是她几番提醒,切不要轻易招惹僅朝太子,更不能招惹太子的女人,这才五哥稍微收敛,不至于鬼迷心窍。

闻言,姜娆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宓音公主的言下之意,是已将她视为太子附属之物,这样的言语她时常能入耳,平常充耳不闻也懒得计较,可如今这话出于宓音之口,想起她对陈敛暗藏的心思,姜娆便不打算这样忍下。

她迎着宓音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淡暖笑意,开口语气却带着些冷,“公主此言差矣。婚事尚且未成,变数不定,臣女哪里能如此不知礼,竟顶着天大的脸面,提前去享太子妃的尊贵,我见公主,自还是要行朝臣之礼。”

宓音全然没听出,此时姜娆话中的刻意避嫌,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害羞,毕竟僅朝民风淳朴,相较于开放大胆的南疆而言,还是要拘谨约束得多,既没有婚就礼成,会面见以太子妃之礼,确实有失妥当。

想想,便不强求,“还是姜姑娘思虑得周全,只不过我还是受不起你的礼,你也当真不必再和我如此客套,我猜测我们应是年纪相仿,再见便平礼以对,如何?”

姜娆点了点头,开口恭敬:“臣女依公主所言。”

话落此处,姜娆以为话题应当是结束了,正欠身欲走,不想却被宓音拉住手腕,姜娆疑惑转头,宓音却突然绷直嗓音问道。

“姜姑娘可与陈指挥使相识?”

闻此言,姜娆当即愣了一瞬,她强忍慌乱,面上始终如常般平静,可心中却骤然翻涌,不可抑制。

公主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姜娆背后隐隐发凉,脑海里迅速回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尤其宫宴那日,自己可有什么纰漏,她想起自己当时的确情绪激动了些,没顾得思虑周全,便贸然去了殿门外寻找陈敛。

她本也是万般小心,出了主廷后也刻意避着人了,而且那日她也不曾真的和陈敛遇到,而是只见到了蒙灯,她左思右想,不知宓音公主是察觉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姜姑娘?”宓音看姜娆神思外飘,以为她没听到清自己方才的问题,于是又刻意扬了扬声,重复问了一遍,“我是问你,究竟识不识得陈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