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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制造了威廉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应该是他来接受这些羞辱,而不是威廉。

格蕾丝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们:“几点了?”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威廉的脸色如此苍白,让格蕾丝的心针扎似的疼。

艾伦斯顿从衣兜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回答说:“五点多了。”

格蕾丝不敢看他,垂下了眼帘,“我得回去了。”

艾伦斯顿问威廉:“你要去送她吗?天快黑了,路上可能会有强盗,专劫她这种穿得不错还没带男仆的人。”

威廉没有说话。艾伦斯顿就像一个霸占了整个舞台的演员,“那好吧,我去送她。”又对格蕾丝说:“我不放心你的牛痘是否种成功了,你又一直不醒,我就擅自看了一眼你胳膊上的疤印,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介意呢?”格蕾丝抬起头盯着他,“这种举动并不合适,如果是别人在这里睡觉,你也会对她做同样的事吗?”

格蕾丝觉得陛下真应该来,来看看艾伦斯顿此时的脸色,最好的演员比起他都差远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应该也不好看,又再次低下了头,“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帮我把伊娃和安娜叫进来,谢谢。”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孩子进来了,帮他重新梳了头发。艾伦斯顿叫了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他要像往常那样扶着格蕾丝上车,尽管格蕾丝心里百般不情愿,但他没敢拒绝,因为威廉就在一旁看着。

格蕾丝还察觉到艾伦斯顿亦是紧张的,托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姿势十分的僵硬。

这让他心里最后的那点儿侥幸都破灭了:他那会儿确实不是在做梦,那些触摸都是真的。

回王宫的路上,艾伦斯顿一直在试图和他说话,格蕾丝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这让格蕾丝极为费解:原来他也是害怕的,可既然他这么害怕被自己知道,那刚才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他无法像艾伦斯顿这样表演,也没法原谅他那样和威廉说话,一路都闭着眼睛假装犯困。

快到一个广场时,前面的路人群堵上了,同时还有络绎不绝的人在朝那个方向走去。一些孩子从他们车旁跑过,兴奋地喊着:“又有砍头了!快去看砍头!”

太吵了,格蕾丝不得不睁开眼,问艾伦斯顿:“他们在说什么?”

艾伦斯顿没料到他突然和自己说话,被前面的马夫抢先答道:“今天是执行死刑的日子,一定是又有精彩的死刑犯了!”他和那些孩子一样兴奋,快乐地问格蕾丝:“小姐,我们也赶紧去看吧!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