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追随者是什么意思,要在雨季的时候，她就听族人说过，追随者跟她理解的追求者差不多,如果被追随者答应了追随者的请求，两人的关系就跟她理解的男女朋友差不多，等到两人足够了解,两情相悦以后，就可以在一年一次的冬祭上结契了。</p>
即便早有猜测,听完白曳的话,沈叶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只剩下不安分的心脏，在胸腔里乱跳。</p>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直到下面传来一阵惊呼声,沈叶才回过神来。</p>
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是结契仪式结束了,结契的族人们被伴侣扛上肩头，更着急的甚至直接变成了兽形,带着伴侣一起奔向了自己的洞穴。</p>
白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抬起了头,一双异瞳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叶。</p>
“沈叶,可以吗”</p>
平时还不觉得,越是到这种时候，白曳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带着电流的锤子一样，震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太放肆。</p>
白曳牵着她的手越发紧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沈叶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点了点了，说“可以，你快起来吧。”</p>
原本期待的眼神慢慢溢出喜悦，白曳的嘴角也在不断扩大，他猛地站起身来，刚想动作，就听见耳后传来一道呼啸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满天散落的烟花。</p>
沈叶被这跳跃时空的一幕定住了心神，却没发现白曳此刻则是满脸的懊恼，眼看烟花即将熄灭，</p>
“小心”</p>
烟花转瞬即逝，在一片黑暗中，白曳急忙把沈叶抱进怀里，两人向一处避风的角落倒去，烟花接二连三的外半空中绽放，沈叶也被白曳抱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p>
他一开始只想着这里安静，又能清楚的看到族人结契的场景，却忘了结契仪式结束后，族人们就会开始敲打铁花，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高，绽放的铁花刚好就在他们头顶，铁花熄灭后铁汁还是滚烫的，还好铁汁没有溅到沈叶身上。</p>
沈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飘忽，她紧紧的拽住白曳的手指，不可思议的问道“白曳，那是烟花吗”</p>
“不是，那是铁花。”见沈叶一直盯着半空中即将消失的铁花，白曳直接把外套脱了下来，挡在沈叶身前。</p>
“铁花”沈叶侧过头，疑惑的看着白曳，“铁花是什么”</p>
“就是烧沸腾的铁汁，用大勺子舀出来砸向半空中，就会变成会发光的花。”</p>
白曳一解释，沈叶瞬间就明白了，她就说这烟花怎么不对劲，都没听见响，原来是铁花。</p>
刚看见铁花在头顶上炸开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所经历的这一切是有人在整蛊，事情干完了，开两桶烟花庆祝一下，她差点都傻了。</p>
头顶上的铁花越来越密集，族人们的欢乐声也越来越清晰。</p>
一阵风吹过来，沈叶往白曳的方向坐了坐，白曳顺势握住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进沈叶的手心，“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p>
沈叶把手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对手环，手环下面，挂着两块形状不一样的石头。</p>
沈叶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p>
白曳把她手腕上的袖口挽起来，拿起一只手环，慢慢给她带上。</p>
“这两块石头，是石镜的碎片，抓伪祭祀那天，石镜从祭台摔下来就碎了，我以为这些碎片没什么用了，就扔在角落没管。</p>
没想到这些碎了的石块还有映物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摔碎了的原因，大的这块发生过的事情，过一会儿小的这块也会显现出来。”</p>
“居然摔碎了居然还能用”沈叶拿起两块石头比了比，是一块大一块小，可能是没有碰到水的原因，两块石头跟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什么不同。</p>
白曳给沈叶戴的，正是那块比较大的石块，差不多两指宽，一寸多长柳叶状的薄石块。</p>
把手环给沈叶戴好，可能是刚刚那么一会儿没抱后，沈叶正在研究石头呢就被白曳连人带衣服直接抱进了怀里。</p>
他把头放在沈叶都肩膀上，说话的时候闷闷的，好像有些紧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一直在期待今天，好在，这天终于到了。”</p>
越收越紧的怀抱无声的表达着白曳激动的心情，沈叶也放弃研究湿透了，把双手从衣服抽出来，环在白曳的腰间，轻轻的拍着。</p>
听着族人的欢声笑语，掠过耳边的是呼啸的风声，还有不听绽放的铁花，沈叶坐在白曳的怀里，脑袋刚好放在白曳的肩膀上。</p>
沈叶闭着眼睛，藏在心底的蜜糖不断的被发酵，她跟白曳，这就是正式交往了吧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她第一次知道，恋爱原来真的是甜味儿的。</p>
两人窝在岩壁的角落里，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双月一南一北挂在空中，直到铁水全被族人们打向空中，沈叶才想起来，她做的衣服还没拿给白曳的。</p>
“走，我们回家，</p>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p>
洞穴前面虽然有岩壁，但明天就会下雪了，沈叶前几天就让白曳在洞口做了一个木门，等白曳走进来，沈叶怕晚上风大，顺手就把木门给关上了。</p>
沈叶把蜡烛点燃，屋里瞬间就亮堂了。</p>
让白曳坐好，沈叶一边去拿衣服，一边头让白曳把衣服脱掉。</p>
白曳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好，等反应过来沈叶说了什么后，才疑惑道“脱衣服”</p>
“对。”沈叶头也不回的催促道“快脱。”</p>
白曳把手放在衣带上，回头看了看紧关的木门，又看了一眼沈叶，最后咬了咬牙，一把拉开了衣带。</p>
沈叶把衣服找到的时候，白曳刚把衣带解开，知道他平时穿的少，她以为她会看见什么不方便看的，一回头，就看见白曳外衣里面还套了一个小马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穿在身上紧紧的，小马甲下面的肌肉线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p>
沈叶急忙把手里的衣服拿过去，“冷不冷，试试这件衣服。”</p>
白曳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木纳的接过衣服，又问了一遍，“试衣服”</p>
“嗯嗯。”沈叶点头道“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p>
白曳把衣服穿上，丝毫没发现这就是自己丢的那件衣服，“大小正合适，暖和，很暖和，这这衣服是你做吗”</p>
“嘿嘿，对啊我是不是很棒。”沈叶一边自卖自夸，一边上前给白曳系扣子，“这个是扣子，把扣子塞进扣眼里，衣服就能连起来了，等打猎的时候你就穿这件衣服出门，肯定不会冷，等过两天我把毛线搓出来，给你打一件毛衣，这样整个冬天都是暖暖和和的。”</p>
白曳抽了抽鼻子，双手握住沈叶正在给她系扣子的手，他低着头，却不敢去看她，“怎么办，我又想抱你了。”</p>
看着他红到快滴血的耳垂，沈叶大大方方的张开了双手，“想抱就抱吧想抱多久抱多久。”</p>
下一秒，她就只剩下了脚尖还垫在地上。</p>
夜还长，她刚刚还想抱久久，这才几分钟，脚就酸了，俩人的身高差的太多，她垫着脚，白曳弯着腰，她的脑袋都够不上白曳的肩膀。</p>
捏了捏白曳耳朵，沈叶又努力垫了垫脚，白曳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耳朵被捏着有些痒，他也没有动，“怎么了耳朵上有脏东西吗”</p>
“没有。”沈叶轻轻嘀咕着，“就是脚快抽筋了，我们去床上坐着吧”</p>
洞穴就那么大，白曳一把抱起她，两步就把她放到了床沿上，他蹲在沈叶脚边，有些急切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抽筋，是不是白天扭到了。”</p>
沈叶笑着把人拉起来，“哪有那么娇贵，是你太高了，我垫着脚都够不到你的肩膀。”</p>
原来是这样，白曳揉了揉沈叶半长的头发，“不矮，你现在还小，还能在长一截。”</p>
“我都这么大了，还长什么啊”沈叶只放白曳在安慰她，也没把这话当回事。</p>
两人坐在床边正聊着天，就听见外面的族人爆发出一阵叫声，欢乐的笑声中还夹杂着一阵阵虎啸。</p>
沈叶好奇道“怎么这是，突然这么高兴”</p>
白曳的听觉要灵敏的多，“应该是下雪了，要出去看看吗。”</p>
“要。”虽然之前的冬季留给她的阴影很大，但她并不拒绝白色的雪花。</p>
外面真的下雪了，不是那种雨夹雪，也不是一颗一颗的雪粒，就是一朵一朵的，跟棉花糖似的，接在手上，还要过一会儿才会融化。</p>
每次下雪，沈叶总是忍不住做一些降智的事情，比如盯着雪花落下的地方，张着嘴巴去接。</p>
两人才在外面玩了好一会儿，头顶就落了一层白雪，两人看着对方，没忍住都笑了出来。</p>
白曳帮她拍掉积雪，看着越来越密的雪花，问道“还要看一会儿吗”</p>
沈叶笑了一声，拖着白曳往家里走，“回去吧下一个冬天呢不急这一会儿，现在就开始冷起来了呢”</p>
白曳一回家，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拿了几根燃木进来，把木门关好后，又把火塘的火烧了起来。</p>
不得不说有自来水真的超级超级方便，直接接了一大桶水，倒进茶壶里，等火塘的火慢慢烧着。</p>
“这么早就烧火塘了吗”去年冬季她过的混混沌沌的，只知道冬天越过越冷，但她现在感觉还好，最近几天虽然降温了，完全没到烧火塘的程度，毕竟雪才下下来，她又有超厚的棉被，冬季头应该几天不用烧火塘吧</p>
白曳又填了两根柴火，“后半夜就冷了，咱们先烧上，等水热了，你泡泡脚，不然温度突然降下来，我怕你受不住。”</p>
火塘的火烧起来了，沈叶就把蜡烛熄灭了，这些蜡烛还是伪祭祀留下来的，也没剩几只了，她平时用的也很节省，等开春了她也去找找，看这种蜡烛的原材料是什么。</p>
冬季怎么过，白曳比她有经验，大半夜的万一真的突然降温，她也怕她冷的睡不着，只不过</p>
沈叶凑到火塘旁边，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你一会儿回去把火种带点回去，外面的篝火估计都会雪浇灭了，”</p>
白曳正在架火的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沈叶，有些期待的问道“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p>
这下轮到沈叶脸红了，原本还能盯着白曳看的眼睛瞬间飘忽起来，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这，不太好吧是不是太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