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乔往后缩了缩，继续扮可怜：“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还犯。”

梁非桓被她气笑了，单手松了松领结，薄唇轻启：“真当我奈何你不得？”

“哪有，你勾勾手指就能把我欺负得死去活来了。”姜悦乔索性不装了，后背靠着办公桌的桌沿，不大高兴地说：“你就没把我当成老婆，谁家做丈夫的是你这个混球样？”

梁非桓勾唇：“不好意思，家族遗传。”

“……”

梁非桓并没有真的想动手，不过是掏出来吓唬她一下。本来打算逼着她在这里把作业写了，但听她提起了小豆芽，于是就把戒尺放回抽屉里：“林湛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晚上我们和小豆芽聊聊吧？”姜悦乔征询他的意见。

梁非桓颔首：“嗯，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回去？”

梁非桓于是又主动请缨，帮晚上值班的老师值今天的晚自习。但上课铃打响后，赵瑾拿出林湛晚自习请假的条子递给了梁非桓。

晚自习结束后，梁非桓与姜悦乔一道回梁家别墅。

梁母正在练瑜伽，一边向后抬高左腿，一边说：“湛湛可能已经睡了，一回来就说困。”

“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让人找欧阳医生过来看过了。可能是正在发育阶段，缺少睡眠。”梁母换了一条腿抬高，叮嘱梁非桓：“今晚你让乔乔好好休息一下，别刚上完课就又要被你折腾，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的。”

姜悦乔：“……妈，我先看看小豆芽去。”

“嗯，去吧去吧。”

梁母对于这个儿媳妇，一向都是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姜悦乔走出舞蹈房，来到林湛的卧室外边。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

姜悦乔按下门把扶手，门没有锁，一按下就开了。

屋子里有些暗，没有开灯，窗外复古宫灯模样的路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芒，照亮屋内一隅。

林湛穿着睡衣，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姜悦乔轻手轻脚走上前，看见被子被他压在下面。他睡得正沉，呼吸绵长稳定，小小的鼻子一动一动的。

姜悦乔准备了很多的话，但到了这一刻，看着小豆芽安静的睡脸，她心里头的那些话顿时都消散了。

每个人都有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有个人需要承担的人生。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坦然面对，又如何能够给予他正确的引导。

但什么又是正确呢？

又不是有解的数学题，能求证出个是非黑白来。

姜悦乔取了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小豆芽身上，掖了掖被角。

他似是有所感知，轻轻呢喃了一声，小奶猫似的，很快就又陷入深沉的睡梦之中。

姜悦乔从林湛房间出来，看见梁非桓正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留给她的背影伟岸挺拔，如芝兰玉树。

她走上前，顺着他的目光俯瞰这座城市的繁华夜景：“你在看什么？”

“你又在看什么？”他的嗓音里带上了一点浅笑。

姜悦乔又问：“看多久了？”

这次，他说：“你在林湛屋里待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

姜悦乔语气平稳：“我在你屋里待的时间可不止一小时三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