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换药

喻纾离他很近,低着头仔细地给他上药。

裴渡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侧脸如瓷般莹润,没有一点儿瑕疵,红唇水润,泛着涟漪的光,像刚被清水洗过的荔枝,让人想要尝上一口。

裴渡不自禁动了下喉结,垂下墨眸。

上好了药,喻纾道:“陈大夫说药膏抹在身上会比较疼,你疼不疼啊?”

裴渡眸色沉了些,“还好。”

裴渡眼瞳里的光,似是能搅动人的心弦,让人看一眼,就醉醺醺的。

喻纾脸上突然有些热,“那我先出去啦。”

出去屋子,喻纾脸上的热意散了些,刚刚她和裴渡的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裴渡的身体呢。

上药也不是好上的,下次她可就不帮裴渡上药了。

屋里的裴渡,也是同样的想法。在军营的时候,闲着没事那些老兵就会说些荤话,关于男女之事,裴渡是没有兴趣的。

可能是他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又或许是对他表露情意的女子不少,且那些女子大多十分难缠,见他不接受就要哭哭啼啼,两次三番闹事。

总之,他不觉得男女之事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回到裴家,和喻纾共处一室,他却觉得有些磨人,总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昏迷的时候伤势很难痊愈,但这段时间有裴母和喻纾的照顾,裴渡的箭伤好了大半。

这天,他道:“娘,我在边关那两年,也打听了爹的消息。”

裴母心跳陡然加快,“可打听到了?”

裴渡颌首,“嗯”了一声。

“有一些老兵参军多年,刘叔恰好和爹在一个军营待过,他说,爹确实战死沙场了。当年战况太过混乱,那些将士的尸骨都没有找到。不过,爹留下了一把木梳子。刘叔说这把木梳是爹一刀一刀亲自做的,准备回来的时候送给您。爹死后,刘叔把这把木梳留了下来。”

裴渡拿出一个小巧的木匣,里边摆放着一把木梳。

时隔多年,木梳已经腐朽了,颜色斑驳,上面的花纹也看不清了,勉强可以看出来梳子的下方刻着一个“兰”字,这是裴母的闺名。

裴母双手颤抖,抚摸着那把木梳,热泪从眼眶里留下来,“你爹死了十多年,到头来只留给我一把木梳子当念想。”

“你爹他太狠心了,抛下我和你们,他一个人先走了,让我们挂念了他十多年!”

裴渡走过去,手掌搭在裴母的肩上,安抚道:“娘,您还有我们!”

裴母不是没经过风浪的人,她心里难过,但也不会坚持不下去。

“是啊,还有你们。”难过归难过,裴母打起精神,“你能平安回来就行了,你爹他走的早,不能看到你们娶妻生子,那是他没福气,我可得养好身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裴渡含笑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