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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纭娘看向胡氏:“你说。”

胡氏嘴唇哆嗦,或者说浑身都在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柳纭娘欠身一礼:“大人,我是李大富他娘,今日前来,是想说一些我知道的内情。他最开始放利钱是从去年起。我们镇上的刘海做这个营生多年,害了不少人。”

胡氏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婆婆。

这是来求情的吗?

柳纭娘不看她,继续道:“我还知道,刘海上头有人,正是县城华福客栈的东家。”

听到最后一句,大人面色慎重起来。

因为华福客栈并不能算是普通的客栈,那里经常聚赌,大人隐约听说过,也带人去查,盯梢的人说里面很热闹,可他们一去,就是普通客栈,每次都无功而返。

“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纭娘并不隐瞒,坦然道:“城内新开的悦客酒楼的东家正是民妇,刚好就在华福客栈不远处。我的伙计送过饭菜,也听他们吹嘘过。”

大人来了兴致,伸手一引:“坐下说。”

胡氏整个人都已麻木,坐着也浑身瘫软。听着边上的婆婆侃侃而谈,恍惚间像是不认识身侧的人一般。

古往今来,凡是好赌之人,就算没有卖儿卖女,也会欠下大笔债务,全家都跟着不得安宁。柳纭娘是很乐意让大人管一管这些赌鬼的,所以,她吩咐让明里暗里的打听,得知了不少消息。

“华福客栈和小鱼街的汪和茶楼,还有明丽街的葫芦茶楼,都暗中有往来,他们几家是亲戚,同样放利钱,连收债的人都是同一批。”

大人知道城内放利钱的事,可屡禁不止,他也知道会出事,但以往都没弄出人命,也没人前来告状,便也没多注意。他没想到一个乡下妇人竟然暗地里查了这么多。

柳纭娘将几家的关系说了,末了道:“民妇今日并不是为求情而来,此事实在恶劣,民妇是想请求大人按律法从重发落,以此警示世人,希望日后百姓再不受家中赌鬼牵连。”

大人面色慎重:“嫂子顾全道义大义灭亲,实在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