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老管家丝毫不慌，“对了，今年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您要去x市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更气人！老爷子拐杖狠狠一顿，粗声粗气道：“去干什么？那两个小兔崽子，老子才不去看他们！两个小王八犊子，搞得乱七八糟……”

这越骂越起劲，眼看着就要把南家祖宗十八代都牵连上了，老管家这才清了清嗓子，“家里的小小孩寄了封信过来。”

客厅的骂声戛然而止。

老人眯着眼睛，手微微一动，“谁？小小孩？”虽然这么说着，他脸上的怒气显然是少了点，但还是哼了一声，“大人不寄，还要小的来，真是没用！”

南老爷子当然知道是谁了。早在把孩子领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就拿到照片了。好几次老管家都看到他还戴上了老花眼镜，满意地看孩子照片。

他连忙把信递过去，精神矍铄的老人一面骂着小辈又笨又懒，一边掏出老花眼镜，凑近看，可这信一拆开，糖撒了一地。

“这小孩也不怕坏牙！”

老管家在旁边道，“有做体检，还好，不过的确不能吃糖了。”但家里南老爷子的确喜欢吃糖，以前他家穷，吃点细细的白砂糖都不容易，现在有钱了但身体不允许，所以哪怕是南朗南安康都不知道老人家有吃糖的爱好，这礼物显然是送到心坎坎上了。

“太惯着了。”老人捡起糖气呼呼地道。要是他去，这小孩要不把牙养好，这辈子都不让她碰糖！戴着眼镜的老人定睛一看这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可嘴上还在跟老管家抱怨着，“这都三岁了，这字怎么写成这样？！”

三岁而已，能写字就不错了。别看嫌弃得这么欢，要真是有人附和一句，那就完了。

老管家等着老人抱怨的间隙才插话道，“那要订去x市的机票吗？”

去x市？拿着信的老人忽然沉默了。

儿子儿媳在车祸中死的惨烈，要不是因为要抚养南朗，他也不愿意在x市呆着，现在倒是离开了，可家里又来了个小的……苍老的手抚摸着信纸上的字迹，面上是一派的冷淡，可心里看着这小字，心都软了。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子连小孩都有了，还是个女儿。

又小又软，还有点胖乎乎。这养得活吗？在他印象里南朗都还是个到处闯祸的小屁孩，这要养个孩子了……

“不去！”南老爷子嘴硬道，“去干什么？为什么要我去？不应该他们带孩子过来吗？”

真是一群白眼狼，说说，生儿子生孙子有什么用，逢年过节就送点礼物，还不如小孩来的贴心。他气呼呼地道，“再说了，请一次就得去吗？！人刘备都请了三次……”

看完信的老爷子这才把老花镜摘下，把信放在一边，像是不太放心，瞅了两眼之后，气呼呼地揣着信就上楼了，顺道还把糖全都带上了。

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