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期望的伴侣

“就说您上次非要去的那个晚宴,里面有很多值得结交的老板,进去晃一圈能谈成不少生意,结果您就因为人家写请柬把您的名字拼错了,气得直接没去。”

“还有不告诉人家自己的喜好,非要人家自己去了解,人家按最高的档次猜了,您嫌不合心意,说人家不够用心,再也没和他们来往过。”

“人家作,都是可劲儿恶心别人,您倒好,自己的利益也不顾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您说这又是何苦呢。”章一说得嘴干了,喝了口水。

“远的不提,只说贺医生。您还记得前几个月,您让我在酒吧开了十几瓶高奢酒请人喝,您明明已经把贺医生带去酒店了,结果一言不合把人晾那儿,自己回家了。我都不说人家怎么想,您自己也不嫌亏啊。”章一一脸闻所未闻的模样。

“一时生气。”纪沉鱼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那之后他别提多后悔了。

“你这么说,我真没救了。”他道。

章一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说,您可以作出些改变的。解释清楚误会,努力成为贺医生期望中伴侣的样子,让他看到你的诚意,我相信他能感受到你的爱。”

“期望中的伴侣......”纪沉鱼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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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在公司看到纪沉鱼,贺言舒才知道,纪沉鱼喝酒喝得住了院。

他猜到每天深夜准时出现在他直播间、一直打赏却从不说话的那个匿名人,就是纪沉鱼,但他没想到纪沉鱼是住院的时候做这些事的。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要做这些无谓的事。贺言舒想不通。

贺言舒迎着面向纪沉鱼走过去,纪沉鱼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粘过来,只是对他笑了笑,保持着极好的分寸感经过了。

怎么回事?变了个人似的。

贺言舒回头看他的背影——纪沉鱼好像瘦了,衣服空荡了不少,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纪沉鱼不再频繁地骚扰他,像一个正常的同事一样,公事公办。

那天,他敲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把贺霆东交给他的文件拿给纪沉鱼。

纪沉鱼坐在那张宽大的皮质总裁椅上,一身带马甲的西装三件套极致典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医院的资料。”贺言舒把文件夹放下,推到纪沉鱼面前。

纪沉鱼拿起,翻了几下,抬头笑道:“谢谢你啊。”说完,又继续看向电脑,敲打起来。

这样,该有风度了吧。他想。

贺言舒继续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你打赏的钱,都在这里了,一分不少。”

纪沉鱼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手掌,缓慢地拿起:“这是我给你的,你的电台,我很喜欢听。”

“我不打算播了。”贺言舒道。

“是我影响了你吗?”纪沉鱼低垂着眉眼,表情阴贽,“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如果不喜欢,我再也不会出现。”

“也不是,这边产品要开始原型设计了,分不了神。电台只是业余的事情,有空才去播,随缘而已。”贺言舒平淡道,却发现纪沉鱼的表情越来越低落。

期望的伴侣,期望的伴侣......

贺言舒期望的伴侣,一定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去质问、争吵。

可是他控制不住啊,贺言舒避他如蛇蝎,他却想把这个人锁在自己身边,只看着自己。

贺言舒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不让彼此面子上难堪的托词?贺言舒一定是因为自己才停播的!

“贺言舒,别厌恶我。”纪沉鱼站起来,绕过楠木桌子走到贺言舒面前,想牵贺言舒的手,抬起却又硬生生控制自己放下。

“贺言舒,别厌恶我,求你了。”他又重复一遍。

“我没厌恶你。我说了是我自己的安排。”贺言舒有些不耐烦。

空气安静了下来,贺言舒听到轻轻的吸鼻子声。抬头,对上一双红透了的眼睛。

“你怎么了?”贺言舒皱眉看着纪沉鱼,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的肩膀,“哪里不舒服吗?”

纪沉鱼一把把贺言舒拉到怀里,哽咽道:“贺言舒,我听到你电台里说的话了。”

贺言舒明白了过来,身子一僵,想推却推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贺言舒,我真的不知道你那个时候那么伤心。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你潇洒地出国了,留我一个人。后来我去了美国,也不敢去打听你的消息,怕你觉得我分了手还追着你、不要脸。我,我真的不知道。”纪沉鱼越说越激动,几乎失去了话语的逻辑。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我的初恋就是你,徐落只是我朋友,我从来没有喜欢他。当年是我不懂事,我特别后悔,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

“你不喜欢的事,我绝对不强迫你了。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我有的但凡你看得上,我全部送给你。”纪沉鱼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湿润,“我真的错了,就算你说你要我这个公司,我都愿意给你的。”

“纪沉鱼,我不要你的钱,更不要你的公司。”贺言舒觉得好笑,“我拿你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你觉得我会因此一笔勾销?”

“没,没有,我没有想叫你一笔勾销。”纪沉鱼抱着他,急切地蹭着他,“怀着目的接近你,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后悔。如果不是我那个卑鄙的想法,我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你,我觉得遇到你是我前半辈子最大的一件好事情,我们是上天注定的。”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我曾经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时间倒流。不过现在你又出现了,我有了新的愿望。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就算扣去我二十年的生命,我也觉得划算。”

“可惜。天底下没地方做这种买卖。”贺言舒苦笑,如果有,他六年前就已经忘了这个人,用余生的幸福换得与他永不相见。

“贺言舒。”纪沉鱼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泪水止不住。

也许是从小在奶奶那里养成的习惯,一遇到求而不得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哭。

哭是小孩子最好的捷径,没有什么东西是哭一场要不来的,可这招好像对贺言舒失灵。

“不要再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我会跟你回国,只是为了远程医疗的项目。项目结束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贺言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火葬场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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