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闭得住,闭的像死蚌壳,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一声不吭,现在来发什么神威?真是有奶就是娘,谁有钱你帮谁说话。”红莲觉得她大嫂胳膊肘往外拐,迁怒道。

“想让我帮你说话?笑死人,你把人家的鱼给下锅了还骂人小气抠门,自己长了个八婆嘴,合该拿臭鞋把你门牙给扇掉。”春苗长时间在山上养猪,说话的就自己一家,好多年没骂过架了,现在吵架她气的手抖,感觉骂跑偏了,心里不过瘾,端起面前的一大盘子鱼,朝这个窝里横不讲理的死女人砸去。

“啊!”迎面浇了一脸的鱼水,还被盘子给砸了,红莲捂着嘴跳了起来,椅子翻砸在地上,怕菜油眯了眼睛,她闭着眼睛大声叫嚷,哭爹喊娘。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掀盘子给惊住了,谁也没想到她们妯娌俩会闹起来,就连宏义也皱眉盯着春苗,这下有理也势弱了。

“大嫂,你咋能打人?”宏英脸色难看地指责她,拉着他婆娘去灶屋洗脸,头发上沾的还有鱼肉,她捂了脸,满手都是油污。

“现在你出来说话了?红莲张嘴闭嘴胡咧咧了一中午你像是聋了没听见一样,不会是晚上你在被窝里教她的吧?”摔了盘子她一点都不怵,越战越勇,眼睛在桌子上搜罗,寻思着再端了啥给扔出去。

“够了,越说越过分。”她婆婆大喊一声,骂她:“你是做大嫂的,看你这又打又骂的,咋了?想在家里称霸王?弟妹小叔子都给骂一遍,你转头是不是要骂我跟你爹啊?”

“娘,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想法,而且这摊子是谁惹出来的?是红莲,她一个人斗走了大姑小姑,你倒是不找她茬转而来骂我了?”反正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春苗干脆有啥说啥,反正也是挨骂,多说一句就是赚。

“谁给你说我不骂她了?”

“反正我是没听到。”她说一句春苗驳一句,这个老抠门,自己一家五六个人在外赚钱,每年就给一两银子给打发了,攒了五六年的郁气今天可算找到出口了。

“你整天整夜没在家,我骂她你又听到了?非要我当着你面骂才行?”许大嫂脸色胀红,多少年没人敢这个跟她说话了,这大儿媳妇要翻天?

“我不在家是在给家里赚钱盖房子,反正我没享福,至于你骂不骂她?随便,才嫁进来多正常的姑娘,这才多少年,被你骂成这个鬼样子了,人话听不懂,偏要学狗叫。”春苗只差指着她婆婆鼻子骂是她把人给教歪了。

正巧出去的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又进来,宏英说:“大嫂,我们这出去了可没招你惹你,你又骂红莲做啥?她嘴唇都被你打破了你还要骂她?”

红莲手里捂着嘴的手巾被染红了一块儿,春苗见了抖擞的气势颓了下来,不再说话,却还强憋着一口气梗着脖子。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红莲的吸气声,宏义瞟见大麦焦急地盯着他娘,不打算再争谁对谁错,心里的悔意侵上脑子,不该让家里搬过来的,当初一直留意田地买卖,想着爹娘离得近他能经常回来看看,小羊跟大麦兄弟几个也能培养感情,谁能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算了,该认错的毫无悔意“,他看了他爹一眼,对他娘说:“小羊兄妹三个不回来住了,跟我们住山上。”

看他娘脸色不变,继续说:“家里的田地房屋都置办好了,我就不往回拿钱了,我们现在一家六口挤在一间屋里,不合适,等今年的工钱到手了我在山上再搭两间小屋给孩子们睡。”

“家里有屋子,小羊兄妹三个住回来,我都收拾好了。”

“搭什么屋子,就养个猪你还往里投钱?”

宏义听他娘跟他爹一前一后的说话,更是坚定了他心里的想法,说:“我也三十了,大儿子都十二岁了,手里没有一角银你们说好笑不好笑?爹娘,我怀疑我不是你儿子,是你养的赚钱的老牛,看,我一提银子你俩急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山上晒的还有青草,有事忙,我先走了。”

“你这是想干啥?家不回银子也不往回拿,你这是想分家另过?”许大嫂冷声质问。

宏义没有过这个想法,他是老大,就算分家也是爹娘跟他住,哪会想分家?而春苗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眼冒精光。

“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想像你维护老二一样维护我的孩子,一年一两银子你想过我怎么过的吗?你看看小米,她都是捡小葵的衣裳穿,七岁了,没怎么穿过新衣裳。”话毕他也不再多说,偏心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心就正了。

“走了,小羊看好弟弟妹妹,晚上记得上山睡觉,我跟你娘先回去了。”宏义嘱咐他,没有一定要他们走,这里是他爷奶的家也是他们自己的另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