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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这人猴精,立刻知道这话让二爷心里舒坦了。

主子舒坦,这事儿就能做。

老孙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大牙缝,继续肆无忌惮的吹捧起来:“我看姜姑娘怕是被二爷的魅力折服,对您一见倾心,一把子爱上啦!”

又是“折服”,又是“一见倾心”,马屁拍的山摇地动。要是再不制止一下,下一秒简直要把二爷描述成一眼勾魂的男狐狸精了。

廖海平听不下去,掀了老孙一眼,淡声道:“够了。”

老孙火速闭嘴,只可惜剩下的马屁吞得太快,涨出一个饱嗝。

廖海平看他碍眼,干脆赶他走:“那事先放一放,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再说。”

“嗻。”这回老孙是真的走了。

他没了踪影,留下的话头却还漂浮在空气中。廖海平觉得老孙这人太油滑,满嘴胡吣,迟早得挨顿打不可。

因为早先跟父亲去坝上草原时,廖海平是见过熬鹰的。整件事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断然不像老孙嘴里那些“一见倾心”、一转眼就转了心意。

那还是很久之前了,七八岁的时候。

那时节母亲已经没了,廖海平不爱和其他兄弟玩——他们都是姨娘生的。为了躲个清净,他白天就在帐子里睡觉,晚上溜出去看熬鹰。

驯鹰人整夜不眠不休,用木棍敲击架子,专门让鹰不合眼。人和鹰比拼精神头,再凶猛的猎鹰经过洗胃、冲澡、拉响这么一遭,最后都会瘦成一把骨头。扑通一声栽下地来,垂下高傲的头。

大抵世间所有的比拼,赢得总是最狠的那个。

毛笔蘸满墨,吸得狼毫肥嘟嘟往下沉。廖海平回神,趁墨迹落下来之前,把算了一半的数字提在纸上,小楷写得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