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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月光 乔迹 780 字 2022-10-04

温纵蹲下身子,托着腮,问:“那您能不能跟我讲讲叶昀小时候他是不是挺难的?”

老人顿了顿。不知道叶昀能不能释怀。

转念想到他都能把人带到这地方来了,恐怕早都不该介意这些了。

他抄起手,回忆一小会儿,清了清嗓子。

“说起叶昀。怎么能不提叶家。当年叶家是正白旗,几辈子都扎根在这里,这条街算什么?都是他叶家的下人住的地方,也就亏他家心眼子多,早早搬迁的搬迁,隐姓埋名的隐姓埋名,要不然早被拉去改造了,哪还有尚城的叶家。”

“叶昀出身不好——他妈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糊涂人,叶家那孙子吃干抹净就跑了,她还在家里等呢,最后人没等来,自己先去了。”

说这话时,老人语速很快,似乎有些不耐烦。

温纵看见他眼角的湿润。

“叶家那种身份,肯定招人嫉恨,结果他们溜得比抹了油的耗子快,剩下的人怎么办,只能把火气撒到叶昀身上。那小孩小时候没人带,没满周岁的时候差点被饿死,就因为没奶喝。”

“后来来了个老头,说是什么裴老师以前的司机,把他带在身边,收破烂养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爷俩挤在东厢厨房旁的小隔间里,夏天遭雨淋,冬天烧炉子,通风不好,煤气中毒,差点死了。好像有一回,那小子想上学,因为交不起学费,偷过一个混子,被发现,要不是我看见,他可不会只遭碎酒瓶子砸脊梁了。”

怪不得脊梁上有道疤。

温纵记得,某次情动时抱着他的腰,无助挥手时碰到他脊上的不平。

她一惊,没转过弯来,要问他是什么,被他扣住手,再不能动。

算一算,他当时不过是一个的小孩,走投无路,只能去偷钱,该是多绝望?

碎裂的酒瓶扎在背上,玻璃渣混着血肉,该有多疼?

眼瞧着那么板正矜然的人,西装革履之下,可谓满身疮痍。

温纵蜷了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