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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漫长的仿佛没有黎明,天遗忘了破晓的模样。

后面发生的事,迟意已不想在回忆,太痛苦、太血腥、太绝望。

山下的马路上死了一批又一批拿枪反击的村民,有的六七十岁,有的十三二岁。有人上前扣动扳机,有的人一发子弹都没朝着恐怖分子打出去。

他们用身体去挡住枪火,让后面的人能够逃出去。

阿齐兹愤声怒吼,让他们听指挥不要鲁莽的冲,不要去送死,不要!

没有任何改变,人在恐惧在紧张的高压形势下,下意识会想要同归于尽。

信仰的思想被一根火柴点燃,狂热而绝望。

傍晚被恐怖分子打散了的费沙尔等人,带着重新集结的守卫兵从另一座山头赶赴驰援。

星火漫天,如昼亦如血。

被火箭筒袭击的恐怖分子终于往后退守,被他们抢占的运输大卡车终于可以使用。

因为谢知南趴在裸露的黄土坡上狙击了十几个恐怖分子,其中一个是这群队伍中的老大,这危险的举动成功的吸引了对方的火力反击,也为阿齐兹与费沙尔联合作战提供了有利条件。

作为谢知南的妻子,迟意被安排乘坐第一批逃亡的车。

打雷下雨般的哭泣与嚎啕声里,车轱辘碾过血红的黄土路,黏在车轮上的残渣,已经分不清是泥还是肉。

迟意趴在车厢想要跳下去,双目血红地望向那处被恐怖分子火炮击过的狙击点,原就植被稀疏的黄土坡早就已经夷为平地了。

轰飞一抹看不清的模糊躯体,从高空降落时被高速飞旋的弹片炸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