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知否?

那次是公子被好几个壮年围着打,黑塔便是用这种眼神硬生生逼退那几个壮实后生。

公子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同实质般锐利?

“司晨,回来了,竹篮里装的什么?”

锋锐的眼神收敛,南北牧秒变邻家小哥哥,放下水勺,伸手摸摸司晨的头顶,拿过司晨臂弯里的竹篮子。

两根只有一端稍大的拇指粗的青黄瓜,一小把青菜。

被南北牧这么随意一模,司晨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从嘴角到耳根的红润。

“公子,我下午跟着牛婶在菜地里撒柴灰灭虫,牛婶给的菜。”

“牛婶也是大方,这菜要是拿到城里去卖,不得卖上两个铜板?”

这几年,南朝和北方的燕国在边境线上的拉锯战一直没有停歇过,加上今年刚过去的雨季洪水泛滥,物价水涨船高。

水缸边上有木盆,南北牧拎了到院子里,搬一把椅子坐下来准备择菜。

“公子,使不得,我来。”

司晨满脸紧张,伸手去拎地上的竹篮和木盆,南北牧轻轻把她的手推开。

“公子,是不是司晨做错了什么?公子是不是觉得司晨吃的太多了?”

司晨差点要哭出来:“公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每餐只吃半碗稀饭……”

南北牧还没有完全适应南朝,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完全去适应这里所有的规矩。

南北牧的不适应,却是让司晨手足无措。

一年前,南北牧在去城里的大路旁救回饿晕在那里的司晨。

清醒过来的司晨,想不起曾经的过往,读过几年官学的南北牧,给她取名为司晨。

南北牧,俨然成了司晨的一切,若不是身子还没有长开,很有可能已经以身相许。

南北牧倒是有些人性,好赌的他,输光祖上留下来的绝大部分家产,却是没有把司晨也给输掉。

要说南北牧的母亲,南北牧父亲前年战死沙场没多久,集忧成病,追随而去。

一年来,南北牧的起居生活,都是司晨在服侍打理。

南北牧坐那里择菜的举动,司晨不得不胡思乱想。

公子抢了她的活,这不是变着法子想赶她走?

“司晨,你去熬粥吧,我把菜择好,等下你来做。”

司晨张大小嘴,足足看了南北牧好一会,才选择相信南北牧真不是要赶她走,而是有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

黑塔终是没有猎到什么野物回来。

三碗碎米熬的粥,一小碗水煮青菜,黑塔一口便吸溜完一碗更多的是水的碎米粥,倚靠在梨树上削制一把木矛。

“公子,再过几天便是交官税的日子,若是交不上,是要被拉去充军的。”

黑塔埋头看似削的认真,眼神却是一直在往感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公子身上瞟。

司晨搬了把椅子从梨树杈上取白布,刚刚听黑塔说了,她才晓得公子下午又上吊了,今日里公子上吊之后竟然不再收取这三尺白绫,可得赶紧收好,免得公子以后再行此等傻事。

当下听到黑塔说的,脑袋凑近了说道:“黑塔,少说两句,公子听的烦了,跑去村口投塘……你这些天多去猎些野物拿去城里卖了,我也去城里大户人家做些零活,总是能有办法的。”

“唉!”

“以为野物这么好猎?”

黑塔说着把柴刀递给司晨便出了院子,估摸着又是去村口张屠户家蹭两口浑酒喝。

……

小院后头的草坡上,不甚炎热的晌午,躺在上头倒是暖和。

南北牧来到这处京口城郊外的江南村已有五、六个日子,除了去过一趟城里之外哪都没去,一直闷在村子里看书。

南北牧祖上出过侯爵,也出过猛将,曾经的府上各类书籍繁多,南北牧什么都给败了,这些个书籍倒是留下来了,全被黑塔弄来了江南村的这处破庭院里。

至于其它的事情,不是南北牧不想做,他也很想和别人一样酿酒、饲养阉割过的猪、做肥皂……最终打造出一个经济王国。

问题是,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去做——口袋里没有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