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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偏生没有一个是会迂回曲折之人,过刚必折。现如今开北国海晏河清四方太平无人敢犯,皇帝能容得下卧榻之侧安睡猛虎就怪了。

再者说他年岁渐大,太子无能,但也无甚大错,他若不将黎远山收拾了,难道还等着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皇帝想到这里是真的心力交瘁。

“婉儿,若你太子哥哥有你一半心机手段,朕又何必冒着背负骂名的风险,鸟尽弓藏。”

“只可惜你并非朕长子……”皇帝手肘拄着桌案,揉着自己的头,他和郭妙婉一样,忧思过重便会头疼。

“你哪怕是我的长女,父皇都能……”

“父皇,切莫说这样的话,”郭妙婉起身,走到皇帝的身侧给他按揉头顶。

“太子哥哥宅心仁厚,是万民之福。”

“况且父皇在位,谁敢犯我开北?”

郭妙婉说:“再有个二三十年,就算父皇那时力不从心,开北国早已经固若金汤富庶安泰,太子哥哥之智做个太平盛世之皇,绰绰有余。”

这一番话有多么地大逆不道,便有多么精准地击在皇帝的心坎儿最软处。

他先前被太子气得头疼,这就被郭妙婉逗笑了。

“你倒是护着你哥哥。”

“太子哥哥也从小护着儿臣。”郭妙婉说。

皇帝叹息一声,拍了拍郭妙婉的手臂,示意她可以了。

郭妙婉便将手从皇帝头上拿开。

“罢了,寻常人都道家庭和睦为最大,皇家却是亲缘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