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僵得裴云玖腰疼。

他咬咬牙,一边安抚一边往后挪动,“严倾啊,动一动,往后挪一挪,我腰疼。”

刚刚还毫无动静的严倾缓缓松了姿势,顺着裴云玖的动作,从衣柜的这一边挪到衣柜的另一边。

感受着重新恢复冰冷的柜子板,裴云玖打了个寒颤。

外面风声呼啦大到在衣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裴云玖从柜门缝隙中偷眼往外看,就见外面的天呼的亮起,那一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

裴云玖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去捂严倾的耳朵。

只是,裴云玖反应慢了一步,还是没能来得及为严倾隔绝掉这一声雷响。

伴随着‘轰隆’一声,裴云玖只觉心尖一颤。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严倾浑身一抖。

他挡开了裴云玖的手,自己抱住了耳朵,冷汗瞬间溢了满脸。坚硬的牙齿再一次咬住已经结痂了的嘴唇,隐隐中有血丝渗出。

“严倾!”裴云玖呼吸一沉,低喝道,“松开!”

严倾听不到,他紧紧捂着耳朵,什么都听不到。

痩如枯槁的老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用最尖锐的语言一字一句谩骂着。

一字一句,带着不知道是谁的乱糟糟的对话,猛地一下塞满了严倾的脑海。

“你不是严家的孙子。”

“严倾,你不要听爷爷瞎说,他只是病了,你乖一点,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严倾!严倾在这里!快来人,他溺水了!”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你就是我弟弟,是严家的二少爷,是爸妈的亲儿子。”